5.到四川去
事情到了這裡,也算是大團圓結局了,後來我也收到不錯的報酬。
啊,還有個「局外人」未解決,那就是吳太元。
這個人由於語言不通,在大屋裡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事情完了之後,他回到旅館去,第二天一早就來辦公室找我。
吳太元一開門,自然會是催促我到四川。我故意不讓他說話:「你知道昨日幾乎做錯事嗎?」
一盤冷水倒下來,吳太元扁了扁嘴:「知道,不過最後也大團圓結局。」
我再嚴肅地說:「你父親有沒有告訴你?其實大部份的鬼都沒有害人之心,我們不應該傷害他們。」
說到他的父親,吳太元就很是感慨:「父親去世時我還不太懂,現在知得更清楚了。」
我也不想咄咄迫人,倒了一杯水給他,兩人坐下再談:「其實以我的經驗,絕大部份事件都不必動武,能談的盡量談,所以很多時候沒甚麼好寫下。」
這時,我正在寫昨晚陳家大宅的事。吳太元知道後,一臉奇怪的問:「這樣,不怕暴露了客人的私隱嗎?」




當然不怕,若果要公開紀錄,會先將事件的人名、地點改變,使第三方難以追查。正如陳先生的故事,真實屋主未必姓陳,前往屋子的路程,亦與現實不一樣。

吳太元當然不是來談寫作的,等不了多久,就開始試探我可以起行了沒有。我故意雜七雜八的說其他東西,急得他不住搔頭。
等寫完陳先生的故事,也玩得差不多了,我才問:「你訂了機票沒有?」
原來他想搭鐵路北上,轉一個圈到四川去。於是我就打一個電話,找來航空公司一個高層,託他替我預留兩張機票。那位高層也是我的舊客,這些要求當然不會拒絕。然後,我揹起背囊、拖着工具箱就走。
這時候倒是吳太元呆了,因為絕想不能我可以說走就走。結果是他要回旅館拿行李,並取消房間,一輪手續後才到機場跟我會合。
到了機場,還有更多令他吃驚的事。到離境大堂,我拿出了一本證件,職員帶我們到特別通道。這張證件是安魂師的證明,全世界安魂師與政府有協議,持證件者出入境無阻。
吳太元按下了好奇心,到機上坐好了,他才問起證件的事。我奸笑着:「這是安魂師的證件,很多年前某強國由於突發事件,邀請了各國安魂師到該國商議,由於部份是敵對國家的人,在出入境時受到留難,事件亦因為拖延而演變成大麻煩。這件事之後,各國有個協議,安魂師可以從特殊通道出入境,無需檢查行李,條件是收緊安魂師的資格。」
若果父親吳真一還在世,也必然合乎資格。吳太元想了想: 「道家本身也有很多派別,是不是所有派別都可以成為安魂師?」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問題,我道:「必須和靈魂有關的。有些派別專長以符水治病的,再強也沒法子了。」





道家有很多宗派,有的專門煉丹,有的專門符籙,有的則是專門齋醮。各位中學讀書時會讀到魏晉時期的煉丹術,而其實道家煉丹亦分內丹和外丹。外丹就是書本讀到的丹爐煉丹,在宋代一度式微,到了明代又再次興起,但性質卻變成專門提煉春藥。隨著現在製藥業進步,這一派已所餘無幾。內丹則是道家正宗,講求煉氣養生,將人體化為丹爐,煉天地之氣為丹,進而升仙。
吳太元轉了個話題:「我家世代都是師從龍虎山張天師,不知李先生所學是否相通?」
他又問一個深奧的問題。元朝朝廷命張天師掌「三山符籙」,三山就是指龍虎山、閤皂山和茅山,都是專修符籙。而修內丹一派則分作南北宗、東西派。
我答道:「我師承上茅山,應該不完全相同。」茅山派又分為上茅山與下茅山,上茅山是內丹與符籙兼修,下茅山則以符籙為主,另修法術。上茅山又分清微派與神霄派,而我是清微派的,但此時沒有對他說清楚。
吳太元與我師承不同,對於茅山一派看來很有興趣:「那麼,你煉過了五雷都功?成功了?」
「當然,」我挺一挺胸,「這是茅山道術的一個重要步驟,春雷秋斗,我已修過了。」
不是我自誇,實際上民國之後修煉道術的人越來越少,雷法和很多道術一樣幾乎絕跡,能有緣學得是一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