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一向都是三不管的地帶,不少黑道中人覷準了這兒的特別「法律」,因利成便,開始紛紛都在這兒爭相設立黃賭毒等偏門行業。在寨裹,妓女穿著得性感暴露招客是等閒事,居民對到處都是全身紋滿了龍虎鳳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 

但更令人心寒的還陸續有來,如這裹每三五七日就會有一些吸毒過量的道友暴斃街頭,又有傳聞黑社會斬死人後把屍體帶來這兒分屍,再把屍塊製成叉燒包出售,種種的傳聞都令一般香港市民覺得這裹生人勿近。 

但是,九龍城寨也不至於令香港人如此聞風喪膽,普遍七,八十年代的市民都會將未清拆前的城寨細劃分成三個地帶。第一,是靠近東正道的東區,無牌牙醫多數聚集在東區,黑幫人士甚少踏足半步,故此那一帶治安雖差但也未到生人勿近的地步。 

第二地帶,就是夾在兩個東西地域中間的中區,亦即是我們常說的老人中心和龍津義學的所在位置。中區多為老人院,所以也沒甚麼特別。 

而最後,就是我們身處的西區,它接連著西頭村,同時亦是極度惡名昭彰的一區。西區在一九七零年代時曾發生過多宗黑幫火併,死在這裹的黑社會絕不會比死在港島爭奪地盤的少。 





最著名的一宗發生在一九七零年代尾,死者來自十多個社團,據說他們為了爭奪該地的毒品出售權而互相撕殺,最後導致四十多人死,七十多人受傷,其中三名死者更是當時的皇家警察。 

自此之後,西區一直都衝突不斷,流血死人是家常便飯,她就像一隻脫殭野馬般失去控制,港英政府即使屢次派出皇家警察去掃蕩也擺不平他們,更是多以損兵折將形式收場。最後,她唯有集中管好東區和中區,對西區一直也是採用放任不管的政策。 

同時,亦因為這個政策,西區的地形開始在整個九龍城寨中變得複雜和混亂。各社團在西區不同的地方佔據不同的唐樓,進行加固改善工程等,到要清拆的前期,這裹早已被打造成一個堡壘般的石屎城市。 

我用手指向一群唐樓那兒指了一個方向,對他們倆說道:「閻白海最有機會係行左去呢邊。」 

文山楓早已按捺不住,聽罷立即動身就催促我們快走。我們也知事態嚴重,所以一路上低頭不語,只有眼睛如像CCTV般亂掃,盡力留意四周的環境和閻白海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我們走了多久,反正就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阿恩因為太久沒進食,開始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才停了下來。我扶著阿恩坐下,還沒坐下多久,我就突然嗅到一陣烤肉的香味。 

餓了太久的人鼻子總是特別靈敏的,所以不單是我,本來已得暈得一陣陣的阿恩也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自然,站一旁空焦急的文山楓也嗅到了,只見他面露訝異,我知道他的心中和我一定有同一個疑問,就是怎麼這裹會有煮食的香氣呢? 

他向我打了一個眼色,我心中會意,著他留下照顧阿恩,我自己則隨著氣味而走。我舉手感覺了一下,發現此時的九龍城寨正在吹逆風,亦即是說煮食的地方照理不會離我們太遠,不然香味也飄不到我們這兒來。果然沒走了幾分鐘,我就發現了有五個大男人正圍著一個火爐而坐,而他們的身旁就是暈倒了的閻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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