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琦的問題,我早就有答案,但我仍然保持沉默。我不想在電話說太多,但我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跟英琦見面。我原本以為她應該不會在這幾天找我,原本我以為自己可以再過幾天去找她說個清清楚楚,原來我以為自己可以很順利的去處理所有問題。

但到了這一刻,我連英琦的一個問題都不敢回答。

「我地見面再講啦好冇?」我敷衍的說。

「好呀,我宜家嚟搵你,同我飲杯嘢,我唔會阻你太多時間。」英琦冷靜的態度叫我奇怪,但想起事情總要解決,我還是約了她見面。

英琦選了在屯門市中心內會面,赴約前,我撥了一通電話給墨,想給她一個心理準備。





「喂,純?」

「墨呀,妳喺邊呀?」

「我返咗澳門,我返嚟搵你好冇呀?」

「哦…拜…」

還未說再見,墨已經掛了線。我心情立馬就跌到谷底,要跟她說的事瞬間就忘得乾乾淨淨。這一刻我的內心只是在盤算,到底誰在墨的身旁?





我不敢想太多,回家換個衣服後便打出到市中心找英琦,阿爸卻向我說了一個奇怪的消息:

「純,你個朋友叫咩名…做社福中心嗰個。」

「唐爾墨。」

「係呀,佢今朝打電話俾你阿媽,話叫我去佢社福中心做導師。」

收到這個消息後,我百思不得其解。邀請阿爸做導師這個說法,不是虛構來引阿爸到神託會的嗎?為什麼墨會有這一個消息親自告訴兩老,而我是不知道?





「係呀,純你幫我請返阿墨食餐飯,多謝佢呀。」阿媽在廚房走出來說。

「哦。」我猶豫的回道,很想立即打一個電話給墨問個明白。

「你啱啱先返又出街呀?」阿爸看著我一身的打扮說

「係呀,約咗英琦喺市中心。」

媽聽到我這句後,故意的看了我一眼。阿爸卻拿起報紙,點點頭便算。

「行完街咪上嚟食飯囉,你阿媽話好耐冇見過英琦。」

「哦,我睇下點,我走先喇。」

我帶著一腦疑惑的到市中心等英琦,未幾她便到來。一段短時間沒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大家的感覺也不同了。





還是相同的地方,還有相同的我倆,但我總覺得我跟她之間,有一度無形的牆在阻擋著大家。我禮貌的點點頭,英琦也看著我靦腆地笑笑。

「去飲杯嘢。」

「好呀。」

英琦今天的反應有點奇怪,本來以為會戰火連天的一次會面,想不到氣氛是這樣的愉快。我們沒有聊了太多,也沒有見得太久。短短的三十分鐘內,英琦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臨走前,我們站在一間麥當勞之前,這個地方是我們從前常到的地方。

「估唔到今日我地會咁平靜。」我說

「純,你仲未答我,電話入面我最後問嘅問題。」英琦說話同時,人慢慢的靠近我,我感覺到她想擁抱我。





我稍稍避開,續說:「英琦,我諗得好清楚…」

這句說話,真的很難說出口。但我的腦內閃過墨的樣子,最後還是說出:

「我唔知自己對妳嘅感覺仲有幾多,我想大家唔好搵大家一段時間先。」

我垂頭,不太敢直視英琦的眼神。

「係咪即係分手?」英琦問我。

我很想說「是」,但理智跟我說凡事太盡什麼都會早盡。擱在某個地方,然後等我們的愛情慢慢凋謝,是我最理想的想法。

「英琦…」我抬頭希望再多作解釋,但看到英琦的表情很奇怪。她似笑非笑的,兩眼都泛紅。平常來說她已經發脾氣,但今天她沒有。

她像是很辛苦的,一直忍著,還保持著笑容。





「保重,戴哲純。」

英琦掉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我湧起一更的失落感,八年感情,像劃上一個句號。

第二天,大清早我便收到很多電話,因為一件很奇怪的事發生了。

茶果日報的網站「茶新聞」有一段關於我的新聞短片,標題是:新晉南華球星戴哲純,拖女友漫遊屯門拍拖。

短片內所見,都是昨天我跟英琦在市中心那短短三十分鐘的片段,當中還重播英琦向我靠近的那幾秒鏡頭。

我第一時間想到,我要向墨怎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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