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咩話?」阿爸臉上的表情又是憤怒又是尷尬,他應該想不到,我會在英琦面前說出這種向他衝撞的說話。

「純,唔可以咁同阿爸講嘢。」阿媽第一時間想走過來,把我和阿爸分隔開。

「阿媽,妳企喺度。」我伸出手,向阿媽作出一個抗拒的手勢。就在這一秒間,我看見她們三個人的焦點,都落在我的身上。我開始覺得,原來我用這個方法會得到成功,起碼不用老是給打壓。

但,「它」又來了…

它:「純,你想點呀?」





我:「我想表達自己,我想同阿爸講,我唔會同英琦一齊,我要嘅係阿墨。」

它:「但係你覺得,頭先自己嘅表現令佢地都對你改觀,你開始推翻以前你內歛嘅價值觀,係唔係?」

我:「咁有咩唔好?我以前咩事都俾人打壓。喺屋企俾阿爸鬧,喺英琦面前要俾佢同佢屋企人奚落。我做錯啲咩呀?點解唔係我去鬧,而每次都係俾人去鬧我?」

它:「錯,因為本來戴哲純嘅性格就係咁。」

我:「咁我點將自己性格改變囉。」





它:「你係因為事業上有成功,覺得唔使再靠面前呢幾個人,你先認為自己咁樣嘅改變性格,但你做錯。」

我:「我冇做錯。」

它:「呢種唔係叫改變,呢種係叫迷失,好自為之。」

「它」消失了,這種對話看似很久,但其實只是動輒幾秒的事。我的視點回到自己的跟前,我伸出手,把阿媽擋在我要說的話前面。

「阿媽,俾我講兩句。」我向阿媽點點頭,示意我會有自己的分寸。





「純,你唔可以頂撞世伯。」英琦一副好言相勸,但我沒有理會她。

「阿爸,其實你知唔知我對住你好辛苦?」阿爸表情陣紅陣綠,我繼續的說:「由細到大我都好聽你話,你講東我唔敢去西。但我已經二十八歲,你都已經退休,個世界唔一定好似你咁樣諗,我每日見嘅人同遇到嘅事,對我嚟講都係好珍貴。

我唔想再每一件事,都要等你批准先去做。如果你講一句唔可以,我個世界就好似乜嘢都係錯咁。

你成日鬧我踢波冇出息,但你記唔記得,細細個係你教我踢波,你教我鐘意做嘅事就要去做,做人唔好將就。

我嘅感情、我嘅事業,我都係用你以前教我嘅一句說話去做,唔將就…係你叫我做男人唔可以一世將就,但點解到大個咗,打擊我打擊得最多嗰個係你?」

我一股氣的把話說完,我以為阿爸會覺得感動,起碼表情上會有改變。但我猜錯,他的臉上只有更憤怒的表情。

「我冇逼你揀,我係教你做人要有始有終,唔好見一個就鐘意一個。」阿爸站起來,面對面的跟我對望。

「我點樣見一個鐘意一個?你問下李英琦,佢自己有咩問題。」





我把英琦逼上台,想她知難而退。可憐已經裝夠,今天我在爸媽面前說一次清清楚楚後,大家便不相往來。

我沒有把她的惡行說出來,是想她有個下台階,希望她可以知難而退。

「你唔使再拎幾年前英琦識過第二個男仔嚟講,既然你呢幾年都冇講,點解你宜家先拎出嚟?」阿爸突然把我說話攔住,我才驚覺原來他也知道這件事,英琦暗中所做的功夫原來一直也不少。

阿爸的論點是我反駁不了的,到底為什麼我能忍上幾年不發作,可能我自己也不太知道。

「幾年前嘅事,我一早已講咗對唔住。就算係上次茶新聞影到你同墨,我都冇打電話問你一句。戴哲純,我一路都係想同你喺返埋一齊,但點解你講到我每一件事都係錯咁?」

英琦梨花帶雨的把黑說成白,我再也忍不到情緒:

「李英琦,妳唔使再扮嘢,茶新聞記者係妳搵返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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