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不開房門,氣上腦的狀態也沒有讓他去想為甚麼門開不了,他把門踹了幾下便放棄了打門的意慾。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按下按鈕關上膠簾,一個是眼睜睜地看着他爸把「強姦」他女朋友的樂事做完。

        他氣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該哭還是不該哭。他最後還是哭了,他對着鏡子哭得像個小孩被搶走玩具一樣,坐在地上,眼淚夾着鼻涕嚎哭着。我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容易就放棄了開門進去隔壁房間搗亂的決定,可能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就算走了過去,他也不能做些甚麼。

        「可是那是你女朋友呀。」我自言自語道:「那可是你這副德行的人,修了幾輩子福才能碰一碰面的女朋友呀。」

        我一方面覺得他有一點點可憐,可這一種對他的可憐並非我同情他,而是覺得他真的廢物得可憐,而這一種可憐卻讓我很似矛盾地興奮起來。我沒有為他感到同情,而是為他感到羞恥。





        我沒再把心思放在哭得像個白痴的Jimmy身上,我以自以為冷靜的心態繼續去觀賞隔壁房間的好戲。

        那老頭吃了我特地找人為他調配的藥,比起昨天晚上,他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雖然我想現在的他並沒有太多的意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他或許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性。在他眼前的正是他覷視已久的女人,就在昨天晚上他腦海裡也許也是詠怡的樣子,對於平時已經忍受了不少她刻意的性挑釁,他現在正好可以透過藥物把所以慾望一併射到她體內。

        看得出他非常用力,臉上的表情也顯得非常吃力,畢竟藥能刺激他的大腦分泌激素,卻還是補充不了他年紀變大而疏鬆的腰骨。

        他每用力一下都必須吃力地叫一聲,是辛勞的喘氣聲,蓋過了爽快的呻吟聲。我像看馬戲團裡的雜耍獅子一般看着他賣力表演,和牠們一樣,老頭為了眼前這塊能飽足他食慾的肉塊,哪怕是累得要死,還是要拼了命把事幹完。

        他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還是換了個男上女下的動作;而Jimmy早已氣得像失去了意識一樣,只是怔怔地看着鏡子,就連老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射了、完事了、無力地摔了下床也不知道了。他雙眼無神,眼睛是朝着鏡子看,卻能看得出他的心卻在另一個地方。





        我想他是在想如何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要是他是個正常人的話,那必然不會啞忍這種荒誕的事,可他是個毫無作為的人吶,他或許會想,要是真的把真相說出口了,把他老爸翻了臉,那他日的零用錢該向誰拿呀?

        他腦海裡閃過的所有念頭,其實我早已為他想了一遍。毫無疑問地,他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吞聲忍氣,為甚麼我會如此斷定,都是因為他只是個只會叫爹地媽咪的廢物而已。

        當然,忍歸忍,可這股硬吞下肚子的氣還是會像屁一樣,存多了還是會忍不住要放出來的,這屁他當然不會想放出來,那我便來幫他放一放,因為他不放屁,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詠怡擦乾了身上本屬於那老頭的精液後便把衣服穿好回到房間去,Jimmy在她回來之前,已經把膠簾關上了,詠怡這時候原本並不知道他有沒有打開膠簾,可是看了他哭得紅腫的眼睛,便照着劇本低頭輕泣,慢慢坐在床上。

        「你去哪兒啦?怎麼哭了?」他問。





        「沒……沒事……」說完她便哭着想離開房間,Jimmy從地上起身一手把她拉住,看見她手上還拿着一團紙,便搶了過手。

        紙巾濕濕黏黏地,還散發着他也毫不陌生的腥臭味,他愣住看着眼前的充滿着那老頭精液的紙巾,一時說不出話來,我原以為他會發火一手把它咂到牆上,誰知道他只是淡淡地問:「你……咳嗽嗎……」

        詠怡差點笑了出來,還好她能忍住,不然她要是笑得像我一樣的話,那便前功盡廢了。我還真想不到,他這個廢物竟然還可以廢到這個程度,我很想打開裝在房間裡的喇叭跟他說:「白痴,這不是濃痰,這是精液!」

        詠怡敬業地重整心情,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不知道,於是便說:「喔,是的,突然咳嗽得很厲害。」然後便搶過他手上的紙,一手把它丟進垃圾埇裡。

        「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強忍傷心,嘴巴扁得如初一的月。

        房間裡的空氣頓時像凝結了一樣,誰也想不到該說些甚麼去繼續話題。詠怡把頭藏在被子裡,我想她是在偷笑,而Jimmy則只能坐在床邊,以為正在微微顫抖的女朋友正在故意瞞着自己假裝沒事發生。

        或許他有想起剛才在鏡子裡詠怡一臉可憐的樣子望着他,縱使她知道他沒有把膠簾打開。她雖然口裡說叫他不要打開膠簾,可是那時候她是多麼後悔自己沒說這番話,要是他還是頑皮地按下按鈕,那他就會看到她的求救,然後到隔壁房間去救她。

        他或許還很懊惱,雖然詠怡相信他因為不知情而沒有去救她,可他事實上是知道發生甚麼事的,他很自責他的懦弱,他把責任的一小部份都怪罪於自己身上,當然最大的責任還是在隔壁房的他口中的爹地身上。





        過了一會兒,詠怡離開了房間,他沒有追上去,還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我有點怕他是不是真的氣傻了。而詠恰來到了地下室,一見面就看着我捧腹大笑起來。

        「你別笑得那麼厲害,你看。」我指着螢光幕跟她說:「他可是因為你而生不如死呀。」

        「那我應該向他道歉喔?」她還是依故笑着。

        她這反應倒是提醒了我不該和自己的獵物之一有過多的交流,像她這種女人,雖然樣子姣美、身段迷人,可打從心底裡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賤人罷了,這種可褻玩而不必遠觀的女人,我畢竟不該再多花心思在她身上。

        「那女人快要回來了,妳就快點回去房間吧。」我說。

        「這次是要回哪個房間呢?你還沒跟我說接下來的計劃呢。」她問。

        「為了讓妳更加投入遊戲之中,我決定不把接下來的一切告訴妳。」我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龐,可想到她的臉上早已塗滿了那老頭的淫穢的唾液,我便故作自然地放下手,接着說:「這樣會讓妳感覺更加好玩喔。」





        「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現在妳要去的,當然是那老頭的房間。」

        她帶着滿意的笑容離開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或許她還不知道,我的遊戲並不是單純的遊戲,也並不是像她想像的那麼好玩。她的最大作用,基本上已經用完了,而接下來她要做的事,也只是像以往一樣,以Jimmy女朋友的身份繼續玩下去。

        我很慶幸沒有因為這女人的美色而改變了我對人性的求知慾,她只是個用作燃起遊戲烈火的導火線,讓那老頭和他寶貝兒子先翻了臉,接下來的一切便會變得更加掌握之中了。

        她一定以為,這遊戲只是個惡作劇,只是個拆散一個和睦家庭的普通復仇計劃,可事實沒那麼簡單,我曾跟她說起的只是真相的一部份,我也差點把另一部份也不小心說了出去。

        要是讓她知道了,她一定不會繼續玩下去。

        過了不久,那女人也回來了。王志把她攔在了大屋門外等着,然後走進地下室問我接下來該如何部署。

        「剛才一切都很順利,把那女人帶回房間吧。」我說。





        「帶回哪個房間?」

        「當然是她心肝寶貝兒子的房間。」

        「其他的呢?」

        「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嗎?」我狐疑。

        「那女人釣魚的功夫還真的不錯,花了一個小時就釣了滿滿兩桶了。」他搔搔頭說:「我是說那些魚該如何處置。」

        「去你的,就只憧得吃。」我笑說,他把樓上的事都拋諸腦後,毫無關心的意慾,我繼續道:「一半烤了,我吃;一半生的,你吃。這樣可以了吧?」

        他聽得口水直流,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你了。你把那女人抓進一號房,然後就可以去準備我們的晚餐了。」





        他點點頭,腦子裡只有今天晚上在他嘴巴裡猛力甩動的生魚肉。

        他把女人強行拉到了Jimmy的房間,我告知他沒必要再對這一家人抱任何友善的態度,也不必假惺惺假裝是一家人般相處了,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便真正的成了我們的實驗品了。

        那女人雖然不知所故地被剛才跟她一起釣魚的人呵斥然後強行扯着衣服抓上一樓,但她除了像潑婦罵街一樣對王志破口大罵之外,甚麼都做不了。王志沒有把她的髒話聽進耳朵裡,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命令,那就是把她抓上去後就能準備晚餐了。

        那女人被強行扔進房間,她看見自己兒子在床上無助地哭泣着。我打開控制台上的咪高鋒裝置,又打開在他們房間裡的擴音器,輕輕地咳嗽了兩句。他們四人都往天花張望了一下,除了蒙夢怡之外,另外那三人都被無端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嗨,你們好。準備好了要玩遊戲了嗎?」

        我順便按下房門的電子鎖,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都都在這裡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