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芳是一條酒吧街,其實我不太明白為甚麼同一類店舖要集中在同一條街,這樣不就會把客源分薄,甚至出現減價戰等惡意競爭手法,對經營來說其實並不是一個好決定,至少在現代酒吧中已經不會和中古時一樣有自己特色釀造的酒來爭取客源,但無可否認,當同一類事物同聚於一個地方,就會漸漸形成一個眾口相傳的特色地點,酒吧街正因為這樣而風聞世界,成為了本地或外地人喝酒也要去的地點。
有人說過:「酒精,是墮落的藥水。」
亦有人說過:「酒能亂性,喝了酒,你更加沒人性。」
我充分理解到說出類似的話的人的想法,當我踏入入夜後的草木芳,就已經看到數不盡的消費者盤踞在各間酒吧,笑聲、尖叫聲、碰杯聲源源不絕……嗯,還有嘔吐聲……
看著這大規模的場面,我轉頭問一號:「可以在哪裡找到那位政府人員?」
一號回答說:「據情報,他是一位揮金如土的人,我們可以先從這方向入手。」
「揮金如土?」正當我還在思考著一號的話,我面前已出現了幾個男女。
男子一:「喂!喝酒嗎?一起喝吧!就當交個朋友!」
女子一:「帥哥,我們喝喝酒聊聊天吧……」
男子二:「你好啊,有沒有興趣喝一杯呢?」




女子二:「請我喝酒我可以陪你到天亮啊!」
「這是甚麼狀況?」我愕然地問一號。
「只是一群寄居在草木芳的人,可以說他們是自欺者,他們除了上班,就是用酒精來填充空餘時間,借口說是娛樂、減壓、擴闊交際圈,但其實就是逃避工作或交際上的問題,更甚的就是借助酒精掩蓋人性,其實我覺得這種借物麻醉自己的人應該稱為墮落者。」
喝酒與墮落有關了?這又是甚麼道理?墮落不墮落只關乎個人自制力問題吧?不過我也開始習慣這世界的人的極端觀點,也不再覺得難以接受:「啊……那我們怎麼辦?」
一號沒有回答我,但卻對這幾個男女說道:「我們在找請喝酒的金主,你們有見過嗎?」
「哦!原來同樣是找金主。」男女們說了一句就隨即散去,但男子二卻留了下來:「你們來得太晚了,金主所在的酒吧早已爆滿。」
「他在那裡?或許現在有空位了?」我插口回答說。
「不可能,看來你是新來的。」雖然男子二搖搖頭否定了我的話,但仍接著說:「他在四十三號店,要碰運氣的話你們可以去看看。」
道謝過後,我和一號就去尋找四十三號店,這時我又好奇地問:「你和他們說找金主是甚麼意思?那政府人員真的出名得有稱號嗎?」
「這是一方面,那人就因為請喝酒太豪爽了才會被人說是揮金如土。」一號回答說:「另一方面就是,寄生於草木芳的人每天就是在尋找金主請喝酒,美其名曰認識新朋友,在他們眼中朋友就是金錢或利益上的交往,今天我請你喝酒,明天你請我喝酒,不請?那就不夠朋友。」




「哦!那即是酒肉朋友吧。」我恍然大悟:「難怪你說他們在交新朋友,如果以這條界線定義的話,那真的很容易交朋友。」
「這並不是朋友。」一號說了一句就繼續走著。
在一號的帶領下,幾分鐘後就來到四十三號店,就如男子二所說一樣,店裡早已塞進一大群酒客,隨著酒吧播放的激情音樂,酒客們就像鯰魚效應下的沙丁魚一樣瘋狂,在穿過人群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正在穿過洗車機械中的毛刷,渾身上下不斷被各種不知明的人類部位磨擦著,反倒是並沒有人走近一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戴著面具的關係。
穿過洗車刷後,我們來到酒吧的最深處,這邊除了酒吧街應有的聲音外還多了一種我覺得是開懷得肆無忌憚的大笑聲,聽起來就像喜劇演員那種浮誇的表演方式,同一時間一號亦指向這位大笑中的男人,他看起來很年青,有點發福,有著一頭蠟起的短碎髮和一雙縫隙般的眼睛,坐在被一群人圍繞的沙發上,猶如老闆一樣,相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好。」
我好不容易擠開人群來到他面前,而他聽到我說話後回望我一眼就隨即說道:「沒問題,想喝甚麼想喝多少你自己去喝!帳單全歸在我名下!只要大家開心就好了!」
其實我想不通一名政府人員有何能耐可以不斷為他人提供免費酒,雖然政府工的福利比一般職業好,但並不代表能支撐你肆意揮霍:「嗯,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政府人員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當他看到一號的時候表情明顯地驚訝幾秒,隨後又看似鎮定下來說:「哦!原來是紅色的福克斯?怎麼了?終於向我們這些政府的支持者下手了?接受現實吧!就算我消失了一樣會有無數像我一樣的人補充上來,世界根本改變不了。」
一號用那把並沒有太大起伏的聲音回答:「我們的存在就是給你們自欺者希望,我們是為了解放你們而來……」
聽到一號這樣回答,我就立即打斷他繼續傳教:「呃,我們並不是為了對付你而來,我們只是想問你有關郊區科研公司的問題。」




「郊區科研公司?」政府人員明顯地愣住了幾秒才回答:「這種欺詐公司有甚麼好問?」
「欺詐公司?」我有點吃驚,難道這公司真的是一個詐騙集團,騙了人後就消失?如果是真的,那我現在身處的地方又是甚麼回事?
「嗯……不介意的話,請問你被騙了甚麼?」我開口問。
「其實也沒有甚麼實際損失,只不過是想法和時間。」政府人員毫不在意地說:「我也不明白這有甚麼好稀罕,反正到現在我還沒見過世界有公佈和我的想法相近的報告。」
「甚麼想法?」我就脫口問道,如果我經歷的實驗是源於政府人員的想法,說不定我能從他口中得到甚麼資料。
「你聽過盒子理論嗎?」提到了他的想法,政府人員明顯地興奮起來,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指著桌上裝零食的盒子,只顧自地解釋道:「盒子理論,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世界是一個放在這酒桌上的盒子,而我們住在盒子裡,那麼我們是不可能知道原來我們的世界只是一個盒子,更不可能知道盒子外才是真正的世界,就像那套西方電影The Matrix一樣。」
「而我在政府內曾經看過一個報告說,外國物理學家不斷計算,推測出世界可能是一個被建構出來的虛假世界,這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現在的世界不是真的,那真的世界是怎樣?如果如電影中的橋段一樣,可以靠吃藥來逃出這世界又怎樣?可是政府覺得我的想法是小說故事,不給予支持,所以我只能尋找其他組織來研究,最後就找到郊區科研公司,他們對這想法非常有興趣,願意無條件研究並給我送來研究進度,但最後結果自然是我已經半年沒見過他們和收到他們的報告了。」
「他們消失了半年?」我驚訝地說,如果他們消失了半年,前幾天實驗時我碰到那些人是誰?那即是……現在我在盒子裡的虛假世界?還是這裡才是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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