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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浮大學畢業後的一年,順利找到工作,由於表現優越,在短時間內連升兩級。

而任天堂,從大學時代便開始兼職做的婚禮統籌師,也愈做愈熟練,他的口碑也不錯,很多新人向朋友們推薦他。他的生意多得應接不暇,工作排程已到了一年零兩個月後。

兩人拍拖幾年,雙方的事業也算穩定下來,任天堂開始有了成家立室的打算,他向楚浮旁敲側擊的打探,她似乎對結婚這回事並不抗拒,這使他決定加速行動。

那是個難得沒工作的周末午後,陽光普照,他事前什麼都沒說,相約她在中環地鐵站等候,就走進IFC商場內逛逛,然後喊了一聲好悶啊,恍如興之所至的想到什麼,就拉起她的手,對她說:



「我帶妳去一個好地方!」

楚浮沒問什麼,就跟着他去那一個好地方。

他帶她走去了長洲,沿途一路問街坊,想去那個聞名已久的張保仔洞。

楚浮對文化古蹟興趣不大,但他也很慶幸她沒提出反對,只是在士多買了一枝礦泉水解渴。

當然,小任也早有預備,一直替她打傘擋陽光。



到了中途,上山的路傾斜顛簸,但楚浮卻沒怨言,去到洞口,他打量她一下,笑笑問她:

「聽聞洞內很狹窄,胖一點也無法擠進,妳的身型該沒問題吧?」

「該沒問題。」她看看那洞的入口,神情遲疑一下,「可是──」

「可是?」

楚浮掀一下嘴角,改口說:



「沒什麼了,去吧。」

然後,她就踏步的走進去,他偷笑了,暗忖自己奸計得逞。

其實,他只在網上查過關於張保仔洞的資料,並沒有真正的親臨實地,沒想到洞內的環境,比起旅行者的「用家評語」更惡劣。

洞外陽光燦爛,但洞內卻黑得幾乎不見五指,兩人用手機當電筒,勉勉強強才能前行,有幾節路呈四十度斜角,再加上崖石濕滑,有好幾遍,他也差不多要滑倒了,幸好平衡力夠,才勉強撐得住。

楚浮卻沒那種幸運,她在一段呈差不多有七十度角的超斜波,整個人向下一滑,溜前個六七呎,幸好前頭有小任擋住了去勢,才安然無恙。

走出洞口,小任正準備進一步行動,忽然發現楚浮的手肘部分劃了一道兩三吋的傷口,不斷在冒血,他驚嚇大叫,她卻說:

「只是擦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小任這才合起驚惶失措的大嘴巴,這時候,有幾個旅行者剛好路過見狀,拿出了止血粉和紗布,替她作了簡單的包紥。



雖然如此,本來滿肚密圈的他,情緒忽然消沉了。

他開始不知道,該不該一如他計劃的進行下一步。

在山上的兩人,找了一個涼亭坐坐,接近黃昏,太陽的熱力減退了,吹來的風帶一種樹香,整個氛圍也很舒適,他忽然覺得,不可浪費這大好時機。

他不是那種性情內向的笨人,但求婚真是個太重大的人生決定,所以,他心知肚明,失去這天的一鼓作氣,下一次更不知待何時了。

因此,他暫時忘掉了自己令她手傷的耿耿於懷,提高了自己內心的正能量,對她說了昨天想了一整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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