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發生過的事,必然會留下痕跡,」阿Sam輕聲對阿樹說,手中控制著鐵男在辦公室流竄,而眼睛則盯著鐵男即時回傳到他眼鏡內螢幕的影像,「我師傅說的。」
「你意思是說他們做過的勾當一定會留下證據對吧?」阿樹翻著採購合同,留意著「XONIC」等等的關鍵字。
「在你的立場來看是勾當,但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正當生意罷了。」阿Sam回應,忽然想起上次在泰國發生的事。
「不好意思打擾兩個探討觀點與角度的問題,但請兩位手腳快一點好嗎?」嫣嫣從耳機中傳來著急的聲音,「他們不停用不同的方法去聯絡其他人,我處理不到這麼多的!」
「OKOK給我一點時間,」阿Sam把鐵男送到最後一間房間,亦是辦公室最深處的一間,「嫣嫣你破解到他們的系統了沒?」
「系統?」阿樹插嘴,他把全年不超過三十份的合同都翻過一次,連「XONIX」的「X」都沒有看到,「甚麼系統?」
「管他甚麼系統,總知駭進去再把所有資料抄走吧,」阿Sam露出奸詐的笑容,「難不成好像你們審計師一樣靠對方擠牙膏一般的逐少逐少的把東西給你嗎?」
「……」阿樹一下子無法反駁,「你不是說要找賬簿嗎?系統裡頭的就是嗎?」
「怎可能,系統裡的東西不過是用來敷衍查數的人,真正記著重要交易的賬簿還是用最古老的方式來保存才是最安全。」說罷,阿Sam眉頭一揚,似乎有所發現,「果然在這裡!」
「找到了嗎?」嫣嫣問道,雖然她留在私家車上,但利用阿Sam的鋼筆的訊號發放器,她已經成功駭進了那公司的網絡和配對出一組正確的管理系統登入賬號和密碼,準備把所有資料打包回家。




「對,就在辦公室內左邊靠窗的房間內,我把鐵男送了進去,」阿Sam打開筆記簿假扮書寫,畢竟一直握著筆用力地盯著前方也太過古怪,「房內有夾萬,我嘗試用鐵男把它打開。」

「還有甚麼需要嗎?」兩米男突然走到阿Sam的面前,阿Sam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動作,而阿Sam提頭之際亦瞄到長枱旁的三人仍然沒有放下手上的電話,令他更擔心嫣嫣的情況。
「你幫我抄一下東西。」阿Sam把筆記簿和鋼筆交給阿樹,回頭向兩米男說:「能帶我看看你們的辦公室嗎?」
當阿樹接過鋼筆,卻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耳邊傳來嫣嫣的聲音:
「別緊張,我把鐵男的影像送都你的眼鏡,可能會有一點不適,但應該很快習慣。」說罷,阿樹的眼鏡的左邊鏡片上方出現了一個視窗,看到一個被微弱光線照亮的黑色夾萬,感覺就像在看3D電影一樣,同樣在莫名奇妙的距離感下阿樹感到陣陣的暈眩。
「還可以。」阿樹低著頭故作抄寫合同的資料,生怕被別人發現他的異樣。
「你試試利用鋼筆控制鐵男把夾萬打開。」嫣嫣說,她看著平板電腦的螢幕,系統資料的下載已經完成了超過九成,只是另一個畫面中正在處理的電話、電郵、訊息等等的截聽和冒認回覆開始應接不瑕,相信撐不過十五分鐘。
「甚麼?!」阿樹看著鋼筆,只見筆蓋上有一顆圓珠,他輕輕滾動了一下,鐵男便飛向了相應的方向,但是阿樹未能控制力度,令鐵男一頭栽向了夾萬,發出了「咚」的一聲。
雖然只是極細的一聲,但阿Sam卻能留意到,而兩米男亦狐惑地望向房間。




「請問你們平時放文件的地方在哪?」阿Sam嘗試分散兩米男的注意力,並向阿樹使了一個眼色。
「慢慢來,你只要把鐵男靠近夾萬鐵鎖的位置,我便有方法令夾萬打開。」嫣嫣握了一把冷汗,但手中仍不停訊息截取的工作。
「好的我再試試。」阿樹集中精神,姆指輕按著鋼的滾珠,漸漸找到了感覺,或許是用慣了公司電腦的小紅點,不一會他便掌握到仔細操控的竅門。
「接下來的交給我吧。」嫣嫣纖長手指在螢幕上快速動,把一連串的程式透過鋼筆輸入到鐵男的接收器,讓鐵男利用磁力和電流把夾萬變成沒有上鎖的狀態。
 
「咔」
細微的聲音透過鐵男傳送到三人的耳機中,夾萬內放著的東西已經一覽無遺,一疊疊的美金、手槍、還有一本殘的記事簿!
「這一間房間是?」阿Sam領兩米男走到辦公室最深處的房間,指著房問道。
「這是老闆的房間,不能進入的。」兩米男說,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人生可能將要走到盡頭。
「噢是嗎?」阿Sam右手輕托眼鏡,左手則輕輕搭在門的把手上。




「阿樹你先回來,接下來的讓那叔叔處理吧。」嫣嫣放棄了訊息的截取,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阿樹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用了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辦公室,長枱旁的三人本欲動身追上去,卻被房間內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吸引了注意力!而阿樹則只管逃走,全速跑了三層樓梯便見到嫣嫣在樓梯口等待。
登上車後,阿樹卻未能平伏心情,手中還緊緊握著鋼筆。
「不用等他嗎?」阿樹問,他只感到喉舌像被火燒過一樣枯乾。
「不用啦,那些嘍囉不是他對手的,」嫣嫣播放著輕快的音樂,在公路上揚長而去,「應該吧。」
 
在遠離曼谷市中心的地區的市集中,有一家下舖上居的紋身家,嫣嫣和阿樹正二樓的客房中休息,畢竟從昨天下午的「槍擊案」起他們已經有超過廿四時沒有正常的休息,對於嫣嫣而言當然只是小兒科,但縱然阿樹有幾年當審計師的訓練,此際也是疲憊不已。
「這裡是一位老朋友的家,相信是泰國裡唯一安全的地方。」嫣嫣用熱毛巾敷眼舒緩疲勞。
「嗯。」阿樹則躺在床上看著破舊的天花,忽爾想起那個短髮的女孩。
不知過了了久,房間的門再度被打開,只見阿Sam站在門外,面上則多了幾道泛著淡淡紅光的新鮮傷痕。
「回來了。」阿Sam說,然後把一本殘破的記事簿拋在阿樹的床上。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嫣嫣把冷掉的毛巾拿開,隨手放在一旁。
「怎麼可能會死,」阿Sam坐在藤椅上,指著阿樹腳邊的記事簿「我想我們離終點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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