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轉身一望嘅時侯,見到一個頭髮蓬鬆、無著任何衫褲,身型顯得很廋弱嘅女仔。由頭先防煙門同岩岩俯視佢個樣時都唔係咁望得清楚,所以一直以為係一個女人,如今企喺我面前嘅原來係一個細路女。
 
「你係......?」我大膽地問。因為呢刻比我嘅感覺佢似一個活人,多於似隻「鬼」。
 
呢個細路女呆呆咁望住我,口張開,口水不時滲出。然後慢慢挨去karen身旁,似乎對佢脹大嘅肚感興趣。當佢想伸手去接觸karen時侯,我即時大喝:「唔好!」
 
細路女嚇得退後幾步,然後發出:「嘰嘰嘰嘰.....」我實在聽唔明佢講緊咩。
 
「點樣先可以出到去?」我問。
 




「嘰嘰嘰嘰嘰嘰......」
 
「我聽唔明你講咩? 不如你話我知你喺邊度嚟喇!」
 
細路女呆呆咁望住我,然後皺一皺眉頭,從佢眼神得知,佢應該都唔知我講緊咩。突然間,佢從我身旁走過,跑上樓梯打開防煙門出去。我望一望karen,應該只係暈咗,無咩大礙。接著我就跟住個細路女打開防煙門出去。
 
一如以往,無論去到邊度,都停留於24樓。屍臭氣味經過幾個鐘後已經傳遍整條走廊,當中氣味令我感到非常頭暈,眼前影像亦開始模糊,甚至出現殘影。大概我身體都已經去到極限。
 
整條走廊只有一個住戶可以進入。就係該太太間屋,於是我就慢慢行過去。
 




果然,個細路女入咗間屋,只見佢喺條屍體身旁執啲屍蟲嚟食,場面非常嘔心。究竟呢個細路女喺邊度嚟? 點解無人照顧佢? 至少都比衫褲佢著呀......?
 
咦!? 咪住? 唔通呢個女仔一直住喺到? 一直都靠住食屍蟲嚟生存? 但無可能嘅事.....
 
細路女見我企喺門內,然後用手抓住一堆屍蟲,跑過嚟遞上手喺我面前。
 
「嘰嘰嘰!」細路女似乎想同我分享呢堆「嘢食」。
 
當我見到佢個口仍然有屍蟲殘骸,手中屍蟲從手指隙縫蠕動,我更覺嘔心,心裡突然好想嘔出嚟。我即時行前半跪地說:「放低堆蟲......唔好再食呀!」
 




「嘰嘰嘰嘰嘰」細路女見我到咁,臉有不悅,好似驚我同佢搶咁,佢唔係同我分享咩?
 
接著,細路女再向我遞上屍蟲。我呆呆咁望住佢,我發現佢個視線雖然係向住我嘅方向,但係佢並唔係想同我分享,而係.....我背後嘅人。
 
我即時轉身一望,只見一個女人,著住紅衫紅褲紅鞋,連手指甲都塗上紅色。佢眼神當然兇悍,一直怒視住我。我認得佢個樣,因為Google有展示佢個樣,佢正正就係呢棟大廈當年跳樓嘅女人。
 
我成個人都嚇得發軟,完全發唔到力,只有半跪狀態望住佢。而佢攤開一隻手掌,慢慢向我個頭伸來.....
 
........
 
「先生!先生!你見點呀?」一把陌生嘅聲音慢慢傳來我耳邊。
 
我慢慢張開雙眼,只見一個救護員喺我眼前,而我亦開始慢慢回復意識。
 
「你見點呀? 有冇咩唔舒服呀?」救護員緊張地問。我望望周圍,只見一班警察同多個救護員企滿成條樓梯,而身旁karen亦被安排送上擔架,而佢個肚亦變得正常。




 
「我無事......只係覺得累姐。」
 
「起唔起到身? 有需要我地抬你上擔架送去醫院check check。」
 
我搖頭拒絕,然後慢慢企起身。隊長阿牛見我無事,於是關心地問:「點呀你? 無嘢呀嘛?」接著慢慢扶我行路。
 
「點解好似攪到咁大陣仗嘅?」我細細聲問隊長阿牛。
 
「嘖! 你估咁多警察喺到就係為咗你同潘姑娘呀? 你本身要去client嗰間屋.....原來成家死咗好耐喇!」
 
事後經警方調查發現,該單位係一個單親家庭,住有一位四十三歲太太及其十三歲女兒。屍體已經腐爛了一段時間,由於整間屋的通風口和門窗都一一被封上,令氣味難以傳開。屍體當時跪在地上,臉向大門,呈現受到極度驚嚇的臉容,初步估計是遇上某人或某物件而嚇死,不排除遇上爆竊的小偷。而房間內的女兒被發現失血過多而死,經法醫觀察後,死者生前曾進行分挽,但現場並無發現任何初生嬰兒。警方認為事件並無可疑。
 
雖然警方同我錄口供時侯,我一字不漏咁講哂當時情況比佢地聽,特別強調該棟大廈曾經發生過紅衣女鬼事件,但佢地都係得個「聽」字,最後仍然認為係遇上小偷而草草結案。不過警方同我強調,如果唔係中心知我去上述地址去查證,佢諗呢件事一直都無人發現,而屍體亦都會慢慢腐爛至氣味漸漸消失。
 




事後我發現原來該名太太就係最後一個涉及當年自殺紅衣女人事件嘅人。大概太太係比佢嚇死......而點解間屋被封上門窗,估計唔係防止個女跳出去,而係佢發現自己個女未成年之下比人攪大咗,想自行處理個BB.....至於當日嚟中心嘅佢,同發現佢死亡時間完全唔吻合,咁當日嘅佢係點嚟? 而佢搵我嘅真正原因就係要發現佢地已經死咗? 而失蹤咗嘅BB會唔會就係食屍蟲長大嘅細路女呢?
 
我一路望住瞓喺病床上嘅karen,一路沉思整件事。直至karen轉身向我說:「諗咩諗到咁入神?」
 
karen回復意識時侯,佢已經唔太記得發生咩事,只係知道我地經後樓梯不斷重覆走上走落後暈倒了。而我都唔係太想去問同講返當時情況比佢聽。
 
或許忘記係最好脫離陰影嘅方法。
 
「我諗緊我地之後去邊到行街睇戲食飯姐!」
 
karen聽到後笑了,然後說:「你仲記得呀?」
 
「我梗係記得喇!我講過完咗呢單case之後,我帶你出去玩丫嘛!」
 
「算你喇!」




 
我望住karen,心入面喺到諗,其實係咪好應該放低阿盈,去重新過返正常嘅社交生活? 每一次我都勇字行頭去處理一啲古怪嘅case而令自己身陷險境。諗落我對自己同對其他人都帶來不便,特別害到karen。今次佢無事係好彩,但如果真係有事嘅話,我就負上最大責任。
 
可能我應該轉去另一間機構,去做其他服務,唔再接任何case......咁先可以呢個古怪漩渦。
 
幾日後,我都開始返工,而今日正正就係我決定遞交辭職信嘅日子。當我去到中心門口時,只見一個熟悉嘅人一直食住煙等緊我。
 
而呢個人正正就係警局錄口供見到嘅頹廢阿sir。佢一見到我,就行埋嚟同我講:「喂!我有野同你講!」
 
佢一行近,一身煙臭味伴隨住,但對比屍臭味簡直小巫見大巫。
 
「黃sir咩事?」
 
「好野好野!你仲記得我係邊個! 無! 我印象之中,你好似識玩占卜!仲要唔止一次搵到失蹤好耐嘅屍骨......其實有嘢想搵你幫下手。」
 




「黃sir,係易經,唔係占卜。同埋我應該無野可以幫到你手呀? 我要返工,再見。」我實在唔想再糾纏喺呢度,於是堅決拒絕。
 
黃sir再吸一吸一口煙,然後認真對我說:「你唔係有個女朋友失咗蹤嘅咩? 何芷盈。你唔想搵返佢咩?」
 
我聽到後,即時停低腳步。我再轉身問:「你究竟想點?」
 
「同你老細請假。再跟我上車,我有啲嘢比你睇。」說罷,黃sir就行去泊喺路邊嘅私家車。
 
我望一望中心,再望一望黃sir,不禁嘆了一口氣,於是就跟住佢上車。
 
接著,黃sir將我車到去新界一個舊式公屋屋苑。
 
「二十年前,呢度有戶家庭報警,話佢個仔失咗蹤。當時份口供話佢個仔只係接屋企人指示去問隔離屋嘅鄰居借豉油煮飯,但一出門後就無再返過屋企。」
 
「好簡單姐,你查返閉路電視咪得?」
 
「嗰陣時啲電梯邊有閉路電視呀!所以當時警方無完全無線索去搵,唯有逐家逐戶拍門去查喇! 最後問到一個男戶主,原來當時個細路真係有問佢借豉油。但最奇怪嘅係,呢個男人住嘅單位同個細路住嘅單位都唔係同一層,咁點解個細路會去一個完全唔識又唔係同一層嘅單位去借豉油呢?」
 
我聽到呢度後,感覺有點寒。一時之間我都諗唔到點解會咁。
 
黃sir繼續講落去:「咁我地都知呢個男人好可疑,所以我地將佢列入受懷疑人仕。當時調查發現後,警方大為緊張,因為呢個男人背景好有問題。通常我地處理失蹤嘅case都係盡量收窄可疑範圍,列出一批受懷疑人仕去審問同查證。而我地發現呢個男人已經喺香港好幾單出名嘅失蹤人口案件都榜上有名......」
 
「嘩!單單都有佢份? 咁仲唔去拉佢?」
 
「我地查過,呢個男人有正當職業,生活都好正常好有規律,同咁多單失蹤嘅人都無一個直接同間接嘅關係,而且失蹤嘅人從來都唔會留低任何足跡,亦都無任何線索比我地去查,所以我地警方一直都解釋唔到好多疑點,最重要係......佢究竟點可以咁短時間可以收埋一個正常人,而成個過程唔會有任何破綻?」
 
我吞一吞口水,腦海不自覺咁諗到點樣可以短時間可以收埋一個人嘅方法.....大概只有.....
 
「咁你帶我嚟又同我講呢啲嘢做咩?」我問。
 
「我想你用易經幫手占卜,睇下有冇啲咩線索比到我地......好似你之前嘅經驗咁。」似乎黃sir都束手無策,竟然要試呢種方法去搵線索,又可能佢覺得之前我嘅經歷太令佢深刻吧?
 
「你仲未講你帶我嚟做咩? 單野都二十年前喇! 你唔係期望我可以幫到你呀?」
 
黃sir較低個車窗,然後指住前面棟公屋說:「雖然已經過咗二十年,但個男人仍然住喺呢棟17樓05室,而且一直受到我地監視。」
 
「吓? 你地睇佢睇咗廿年?」
 
「因為......最近香港唔少失蹤個案,仍然有佢份。我地都發現......」黃sir講到呢度似乎有口難言。佢望一望我,然後再講:「我地都發現,其中一個失蹤人士何芷盈,有上嚟搵過佢。」
 
我聽到後呆咗,然後問:「你講咩話? 你話我女朋友有上嚟搵過佢?」
 
「係......喺我地監視期間,我地發現何......」佢未講完,我就捉住佢衣領大喝:「你一早就知我女朋友有出現過喺到!點解你地唔肯同我講呀!你地去查完之後同我講過啲咩呀!你話事件並無可疑呀! 咁你呢家算點呀!」
 
「你冷靜啲先喇!」
 
「你地想我幫呀嘛! 好呀! 我就上去搵個男人出嚟!」接著我打開車門,然後使勁地關上。
 
我望向眼前棟公屋,17樓05室,然後跑入邨內。
 
(第二季第二回完)
(無限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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