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徐嘉恩一說,我便認真去研究一下詩詞。 


與我毫無半點關係的東西,我竟然會動手去接觸。 


話說我專乘去圖書館,借了一本叫什麼詩詞曲集,厚到不行,鋪滿灰塵,拿上手重得想舉啞鈴一樣。 


不過勝在夠方便,我就借了這一本回家。 




回到家打開,讀了幾首詩,也摸不著頭腦它在說什麼。 


我記得文學的伍老師好像說過詩莊詞媚曲諧。 


我翻去詞那裡,第一首就看到那個叫李煜的人。 




李煜,南唐的李後主。 


喔....... 


他是誰呀?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的詞很吸引我的眼睛。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那時,我其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好像是家國愁緒之類,不太清楚,可是我仍然能看得出他很厲害。 


用字很漂亮。 




我連夜把整本厚厚的書看畢一遍。 


可是太複雜的東西,我的腦袋又裝不下。 


唯有簡單直接的,我才記得下,所以李煜的詞我很快就忘記,而且一首唐詩也不記得。 


唯一的,只有一首曲的一句,我是比較深印象:「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短短兩句,卻道出數千年來,在人類帝國王朝下,無論盛世或亂世,百姓皆不變是最痛苦一群的真理。 




不知為何,心裡有種沉鬱的感覺。 


徐嘉恩對我說,這是文學最奇特的地方,它能讓今人體會到古人的思想和心情。 


我還以為詩詞都是情情塔塔。 


「係你個腦得哩啲啫!」。 


徐嘉恩說我對民生疾苦有共嗚,因此開始不斷介紹大量有關這方面的詩給我。

「西京亂無象,豺虎方遘患。 



復棄中國去,遠身適荊蠻。 

親戚對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 

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 

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 

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 

南登霸陵岸,迴首望長安。 

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 


「覺得點?」她見我看畢後問。 


「好慘呀,個阿母迫於無奈要同個仔分開。」 


「估唔到,你都幾感性,係哩方面。」 


「哩個算係讚美定係咩?」 


我跟徐嘉恩,開始會互相介紹好的詞和詩給對方,讓大家互相欣賞。 


無可否應,我是因為她才喜歡上詩詞。

我開始有一點點喜歡上文學。 


或許,文學會更拉近我們。 


「今日,有一個同學,寫咗一篇文,關於佢暗戀一個女仔,佢請求我,畀一個機會佢係班上朗讀出黎。」伍老師忽然在班上說。 


「我覺得佢寫得幾好,不如我地就畀個機會佢,叫佢出黎朗讀一下好無?」 


他的視線望著同是文學班的子豪。 


是子豪。 


全班起哄,他帶著自信的笑容走到台前,然後拿著他的作文開始,一字一字地朗讀。 


他的文章內容是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 


但我很清楚的記得,他的視線是牢牢釘死在徐嘉恩身上。 


「徐嘉恩,我可唔可以坐妳隔離?」讀畢後,子豪走到她身邊問。 


本來坐在徐嘉恩旁邊的同學也識相走開,全班同學也起哄,老師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WOW~大嫂~」 


熱鬧至極。 


徐嘉恩一臉窘態,遲疑了一會,然後才說:「喔......可以呀。」 


他們就開始坐在一起。 




你隔邊的座位,其實從來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