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頴緊緊擁著傑克,躲在角落,同時暗暗祈禱解懷他們能平安無事。 「欣頴姐姐,解懷佢地係咪會無事架?」傑克抬頭看著欣頴。 「唔洗擔心,佢地一定會無事。」欣頴微笑著摸了摸傑克的頭,把他抱得更緊。 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欣頴同時在心內說服自己。 叮嚀! 大門的風鈴響起,欣頴立刻向傑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傑克點頭示意後發動異能,兩人的身影消失於空氣中。 隨著腳步聲進來的人有兩個,只見他們進來後並沒有四處搜索,而是拉開椅子攤坐在上。 「出黎啦,安全啦。」來人的聲音響起。 「解懷!」傑克聽見聲音後,立刻掙脫欣頴的懷抱,撲向解懷。 欣頴在確認是解懷及伊蘭後,亦現出身影走向他們。 「搞掂嗱?」欣頴看著被傑克埋頭抱著的解懷,鬆了一口氣的問道。 「嗯,所有野都結束啦。」解懷撫摸著傑克的頭髮,看著桌子回答。 欣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桌上有一條項鏈。銀鏈串著的是一枚赤金色的襟章。正當欣頴想細看時,解懷卻已經拿起項鏈收好。 「好啦,都夜啦小傑克,快啲返上去沖涼啦。」解懷彈了一下傑克的額頭,打算把小傑克趕上去。 說完後解懷亦站起來回房間梳洗,欣頴望向伊蘭,伊蘭拿著酒杯對著她聳聳肩後也離開了,留下欣頴被興奮的傑克拉走。 ————————————————————————————————————————— 梳洗過後我坐在書桌前,拿出剛才收起的項鏈。項鏈上的襟章是一個由赤金鑄成的圓形,邊緣刻有一圈拉丁文,圈中有一個戴有皇冠和翅膀的十字架,背面是由羅馬數字寫成的十二。我很清楚這一個徽章代表了什麼,我不明白的只是蓋恩為什麼還隨身攜帶著這個徽章。 這是屬於「聖殿」的標記。 我的思緒回到剛才的情形。 …………… 血花把我從藥效中拉了回來,我看著他胸口的刀痕,很清楚他已經回天乏術,現在我只需要戒備他的垂死反撲…… 「唔洗啦……一切都已經完左……」蓋恩露出放下心頭大石般的笑容,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老師?」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呢一個傷口睇黎仲有三分鐘,我就會失血過多。唔扶我坐低?」蓋恩用另一隻手碰了碰傷口,皺著眉看著我。 我不懂得反應,只好順應他的要求把他扶到牆邊坐好。現在的蓋恩跟我以往認識的任何時候都不同,不像「帕拉丁」時的嚴肅,亦沒了「撒拉森」時的冰冷殺意,就像……就像一個放下了一切的人。 坐好後蓋恩喘了口氣:「做得唔錯吖,估唔到你咁短時間,就學到完全收斂殺意,俾你偷襲到添……不愧係『雙頭龍』呀。」 蓋恩的話重新提醒了我他現在是「撒拉森」,是敵人的身份,一連串的問題再次湧出:為什麼要叛變,為什麼要殺死大叔,為什麼連傑克也不放過,為什麼連我也…… 蓋恩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舉手制止了我的發問:「我知你有好多問題……可惜我唔夠時間同你解釋……」 「唔好怪柯林,佢都掙扎左好耐……」 「我地加入『撒拉森』係有原因嘅,可惜唔夠時間話你聽……」 「所有關於你同傑克嘅資料,我都放左喺頂樓,你去燒左佢……咁『撒拉森』應該就唔會再騷擾你地……」 蓋恩一口氣不停的說,就像要把後事全交代好一樣。而且聽起來好像一早已經為我們準備好後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蓋恩停下來喘了口氣,面色越發蒼白。只見他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條項鏈,放在我手中。 「呢條鏈,你幫我保管好……你係『聖殿』嘅武士,又係我嘅學生,交俾你喺最適合……」 我拿著項鏈推回給他,搖了搖頭:「我宜家只係一個廚師。」 「呵,咁你一定係世上最強嘅廚師……」 蓋恩沒有接過項鏈,只是抬頭看天。 「我條屍你就咁火化啦,唔洗點特別處置啦……」 同時他的聲音亦越來越輕。 「我們必將贏得永恆之戰……以…以『聖殿』…之名……」 「老師!」 …………… 「喺度諗緊咩?」欣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同時一雙纖細的手臂纏在我的頸上。 「無,打完交有啲攰啫。傑克沖完涼嗱?」我把手輕放在她的臂上。 「係呀,佢吹完頭瞓左啦。」欣頴放開手坐在床上,我亦轉過身看向她。 「所以……一切都搞掂晒?」沉默良久,欣頴終於開口問道。 「嗯,敵人嘅話事人已經解決左,唔會再有人黎襲擊小傑克架啦,一切已經完結……」我像是告訴欣頴,又像是告訴自己。 「咁咪好囉,做乜仲咁唔開心嘅?」 「我?無事呀,點會唔開心。」 「算啦,你如果想講就話我聽啦。」 「嗯…欣頴。」 「嗯?」 「多謝你……」 「傻瓜……」 ————————————————————————————————————————— 我坐在書桌前,拿出蓋恩的項鏈仔細端詳。 距離蓋恩來襲已經過去了幾天,今天我和伊蘭又去了一次「撒拉森」的據點,大鬧一番毀屍滅跡後,我知道我和他們在香港的恩怨終於告一段落了。 當時我看著火中關於傑克和我的資料,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到底蓋恩和柯林他們為什麼要叛變?永恆之戰又是什麼?我還是想不明白。 「走吧。」我回頭離開,對伊蘭說。 回程時,我問伊蘭接下來的打算。 「我諗住留喺香港,當放假。我唔似你,我唔需要答案。」 我默然,他說得對,是結束了,但對我來說還不夠。我現在需要的是答案。 「我可以幫你睇屋,反正我無野做。」伊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輕描淡寫地說。 我轉頭看了看他,搥了他一拳,發自內心的大笑:「唔好飲晒我啲酒呀。」 「我盡量。」 …………… 我打開抽屜,拿出一條正面跟蓋恩遺物一模一樣的襟章,差別只是顏色跟背面的數字。蓋恩的是赤金色的,背面是羅馬數字的十二—XII;我的是一枚蒼銀色的,寫著十九—XIX的徽章。 「傑克叫你落去食飯啦。」欣頴的聲音從梯間傳出。 「咦?你都有條差唔多嘅?」欣頴上來後看見我手上的兩枚徽章。 「嗯,係呢欣頴,你聖誕節有冇野做?」 「冇呀,最近都好得閒,做咩?」 「可唔可以請假,陪我同傑克去個地方?」 「去旅行?好呀,去邊度?」 「法國。」 「法國?」 「嗯,法國。」 有時候,一個故事的結束,代表著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完~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