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讀日本文學為多,而中、日語翻譯後每有沙石,浸淫其中,日子積累難免寫文章變得混雜翻譯味道,不得正宗,故讀張大春《大唐李白》後有感,寫此文章)

  近來購得張大春《大唐李白》二部,肇始讀之,只翻了百頁,尚未讀畢,已深為感動,故撰文推介。

  首先,論香港文學弊端,在於流行文學泛濫,讀書之人手執一本流行讀物沾沾自喜,染上文藝氣息云云,雖仍有「語言文學」一類正統分庭抗禮,然面向大眾仍屬流行文化略勝一籌。張生這部書以廣為人知之詩仙李白為題,然內裡所書並非現代用語,其語境、代入感俱使讀者彷如置身唐代一樣,尋常讀者讀之,也許稍感吃力,是故書背有言這是一部挑戰讀者的小說。

  話題回到書裡面去。如上面所述,此書用的文字對白,皆擬文言;描述、說明句子、段落則文白夾雜,若無一定語文基礎,也許已覺沉悶,意興闌珊。殊不知此等文字玩味,言簡意賅,亦追古尚雅,有繼傳統正軌之意味。

  再者,書中集史料考證之大成,使這部小說錦上添花,史料並非僅於唐一朝,更遠涉到西、東漢;材料亦不局限於官修史,甚或以詩作推想、建構失落的歷史,實在耐人尋味。





  讀李白人生,又豈能無詩?此書旁徵博引,詩作之引用並不死硬生板,而是有助劇情推展,比如說,何以李白寫詩每多月之意象?張大春在此下功夫便有其獨特見解,至於其見解,就請諸位看官自行購書讀之;在當今唐詩已失落的世界,這部書既起了保留文化的作用,亦作了宣揚之作用。當然,李白詩並不同於中式詩等等聲律諧協、照譜寫的唐詩(或稱近體詩),其詩偏向復古味,可見其不拘一格、隨意自由的任俠遊仙性格。以下節錄小段:

    「神仙!我寫詩恰是隨意!」李白呵呵笑了起來,竟至於要手舞足蹈了:「有時意到,有時無意;有時因意而生句,有時憑句而得意;有時無端造意,字句便來,有時字句相逐,不受節度,也任由之,順從之,落得個亂以它意──」

  目前尚未讀得一半,故未能分享更多,然而當中的「是曰」、「非曰」段落,教人茅塞頓開,在此再賣關子。

  在此讓我寫一首詩作文章之結:

  隨性任意轉,化仙三清境。
  澄見太玄鏡,性不愛幽靜。




  踏步宇宙外,虛空卻萬徑。
  神遊獨逍遙,何須作伴影?
  思通接千古,騁驅情志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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