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這個嬌滴滴沒甚殺傷力的形象,只是用來麻痺另外兩大營陣的競爭者們。

在帝京同學們眼中,菲兒是個實力強勁的魔法使用者,這一點菲兒是沒打算隱瞞的。例如在試煉開始前,菲兒就曾在同學們面前,祭出過一道能輕易切斷菲臘那道冰柱的水牆術。

至於其近身戰的嚴重弱點,則由兩大超強觀音兵菲臘和加里補足。

畢竟這個組合,在去年的凍土深淵挖掘試煉曾做出第一名的成績,只差少許便能真正的“完成試煉”。雖然當時他們還並不起眼,誰都沒注意到他們的實際表現,但他們最後能夠拿到第一名兼勝過主要對手聖心學園,實力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甘度夫之所以再次對菲兒刮目相看,正是她能夠在各種人物面前,偽裝出不同程度的實力。





要是不知道她另有一重“咖啡”的身份,即使以甘度夫的眼力,也很難看得出來她那種嬌滴滴的動作姿態是裝扮出來的。

“那就是說,這女孩應該是生於貴族之家。”甘度夫推論道,“只有從小時候就開始的嚴格禮儀訓練,才有可能隨時都裝成這種淑女模樣。這麼說來,她的先天條件跟小子還真的很相似。”

至於羅拔,由於其個性就喜歡表演,故此也還演得不錯,不過就沒有菲兒和雅克那種逼真的神髓了。想到之後有機會可以大出風頭,他也不介意先裝幾天弱者。

至於內維爾兄弟則完全不是那回事了,要求他們在採挖冰核時收歛實力,已是個苦差事。他們是那種喜歡放開手腳全力一拼的戰士典型,所以菲兒也只要求他們儘量低調下來,少出手,多蹲在地上拾人家剩下來不要的冰核碎片,以此來作掩護動作,觀察一下彼方兩個陣營中,有沒有甚麼異常的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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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內維爾兄弟就觀察的結果,對兩方陣營的情況作出報告。

“非學院那邊的陣型裏,好像有點異樣。”菲臘道,“那邊似乎有一半的試煉者們,都是屬於同一個團體的。”

“這不值得奇怪,往年也有商會僱用傭兵團過來挖寶,”菲兒道,“畢竟冰核碎片,雪銅碇,以至凍土角貂的毛皮,在市場上也能賣到一定的價錢。”





“嗯,也有可能是拉普達傭兵團的人,”甘度夫對雅克道,“不過這凍土深淵不是那麼高階的挖掘地,懸賞通常不高,所以我也不大清楚我們每年有幾人會出現在這兒。”

“我也知道,不過我總覺得那批人……似乎太有紀律了,不像是傭兵,”菲臘道,“就我看,他們行動的一致程度,甚至還高於帝國軍。”

那夥可疑的團隊,目前也正在雅克他們的視線範圍工作著。他們排成長長一列,採挖搬運等都仔細分工好,在雅克看來,就像是工廠的流水作業生產線似的,這種行動的一致性,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

“他們還有沒有甚麼異常行動?”

“沒有,甚至沒看到他們當中有人說過話,”菲臘搖頭道,“所有人都在專注地挖掘著冰核。”

“難道也是以“原水”為目標嗎?”菲兒輕咬著嘴唇思考著。

“不像,他們只沿著冰核外圍採挖比較容易的部份,一點沒有深挖的意思。”菲臘道,“而且他們挖得太慢了,按這樣的速度,在試煉完結前肯定挖不到核心。”

“……到底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目的?”菲兒他們繼續討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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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則正在和甘度夫悄悄話。

“看他們這個樣子,應該就不會是傭兵團的人了。”甘度夫道,“小子是不是想到了甚麼?”

“……我覺得那些人的眼神,好像在哪兒看見過。”雅克道,“不知道為甚麼,我聯想到的是光明教會……雖然完全沒有證據。”

“你說他們是光明教會的狂信者?”甘度夫說,“不像,因為狂信者的特徵是全身沐浴著聖光之下的狀態,而他們並沒有。”





“……我雖然不知道甚麼是狂信者,但是,你形容的那個狀態,不是也有人能偽裝出來嗎?”雅克道,“既然能夠偽裝自己沐浴著聖光,哪怎麼不能偽裝自己並沒有?”

雅克所提及的那個能夠偽裝自己沐浴著聖光的,自是那位以不死巫妖之身,卻當上光明紅衣主教的奇人了。

“你懷疑是那個胖子在背後指使那班人?”甘度夫問,“以他的實力和財富,根本沒有動機來這種新手試煉場跟年輕人搶吃啊……”

“那也是……”雅克點頭。

“雖然不可能是那個混蛋,但也不能排除是光明教會的人。”甘度夫道,“不過在這種新手試煉場,光明教會的威脅就不見得比聖心學院來得大。”

回過神來,雅克發現菲兒他們已不再討論那班非學院的公眾採挖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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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另一邊廂,加里已經觀察到了若干的蛛絲馬跡,發現聖心學院那邊的陣型當中,有好幾名學生舉動可疑。

他們對於其餘挖掘者們的收穫,似乎是有點太好奇了。雖然他們也花心思偽裝過自己的行為,但在加里全天候的觀察下,還是發現他們盯視著人家駐扎營地的次數,還是多得有點不尋常。

“估計他們最早今天晚上,最遲明天早上便會開始出手。”加里道,“理由很簡單,因為試煉已到尾聲,大家的行囊都差不多滿了,正是採集的時候。”

“而太遲出手的話,便有可能惹來被劫者們的全力反擊。所以最理想的戰術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搶一遍,然後撤退。”菲臘道。

“要通知同學們注意一下嗎?”羅拔問道。

“不要打草驚蛇。”雅克道。





菲兒投來一記欣賞的目光,“雅克已經完全掌握到我們的戰略了。沒錯,不要打草驚蛇。反正最終所有的收穫,都會回到我們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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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加里所料,就在當天晚上,帝京和公眾冒險者的陣營,紛紛傳來遭到一群蒙面人打劫的消息。

當時正值採挖的高峰期,試煉期限只剩下四天,大家都趁這最後機會通宵採挖,留守行囊收穫的人很少,再說之前大家都甚守紀律,所以也沒甚麼提防。

由於凍土深淵的溫度開始漸漸下降,風勢漸大起來,而且當中開始夾著雪片。

環境漸變惡劣,大家都開始有了退意,而就在此時遭到了搶劫,等於是把試煉其間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流水。

要不是跟對方有著甚麼仇怨,基本上是不會作出這種缺德之事。

以聖心學院和帝京學院多年來的緊張關係,他們就有足夠動機去做這種事。

而在洗劫事件中,只有聖心學院陣營完全沒有損失,搶劫者是誰就是白痴也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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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帝京陣營一樣,聖心方面的陣營也是由該校水系戰士和魔法部的學員們組成,並沒有校方人員帶隊,所以在面對被洗劫者們的質詢時,也只是由學員們推舉出來的代表回答。

從這位代表的回答,可以看到聖心水系學部方面的行事風格。

他們對洗劫事件當然是否認的,理由也十分簡單,那些蒙面人又沒有別上聖心的校徽,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聖心的人。

至於為甚麼蒙面人不搶聖心的收穫,他們解釋說是學院形象的問題,人家尊敬聖心學院所以不搶,偏要搶帝京學院的,他們也沒辦法。

而在聖心陣營當中,有大約十幾人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甚至自搶劫事件開始後便離奇失蹤一事,他們索性不作解釋,只說學員們想去哪裏是他們的自由便算。

正因為帝京和聖心兩大學院有著長遠的競爭歷史,兩校學員彼此視對方為敵,已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他們在面對質詢時,才會如此囂張,根本就恨不得讓大家猜到“就是我們打劫你們帝京,又得奈我如何?”的態度。

只是連公眾陣營的人也被打劫,這樣就有點無辜。

其中損失最大的,要算是曾被菲臘懷疑過的那班“紀律好得過份”的身份不明團體,由於他們幾乎從試煉開始就不眠不休地採挖,他們的收穫本來是試煉者中最豐富的,但竟然在最後關頭被搶到幾乎甚麼也沒剩下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就事件作出任何反應,仍在繼續默默採挖,是以公眾陣營那邊的氣勢就弱下來。

帝京陣營方面自是不肯善罷甘休,監守試煉進行的帝國軍也有作出調停,不過當然是沒有結果的。

其實試煉本身不禁止搶奪行為,互相搶奪本身就是試煉內容的一部份,只是不容許在非採挖期間發生任何衝突行為。

即是說,當大家都在採挖著冰核時,互相搶奪是可以的,可是卻不能夠搶人家放在駐扎地的行囊。

在帝國軍的眼中,神祕蒙面人的搶劫行為雖然是違規的,不過由於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蒙面人所屬陣營,也沒當場抓著過他們,故此被搶劫的一方,也是不能夠硬說聖心的人是賊而要搶回他們報復。

其實帝國軍對這挖掘試煉的管理非常寬鬆,因為他們也沒可能派些軍方強者耗在這兒浪費人才。

而且那幫蒙面人顯然水平較一般採挖者們為高,故此帝國軍方面也就抓不到他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