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年處於多國混戰中的玫瑰同盟,沒多少人可以準確說出同盟內共有幾個國家。同盟內國家的誕生,分裂,合併,滅亡,頻繁得讓人眼花瞭亂,國家的壽命比人民的平均壽命還要短得多。

是以有超過一百年歷史的德羅公國,在玫瑰同盟內已算是排在前列的強國。

尤其是最近幾年,德羅公國的戰力有了顯著的提升,多方向開拓戰線之下,仍連戰連捷,吞併了無數小國,其領土已擴展至開國以來最廣闊的地步,已漸漸威脅到同盟內三大強國的領導地位。

是以本來個性就囂張拔扈的德羅大公,這幾年更是氣焰高漲,不可一世的樣子。

稍知內情者,均知道近年德羅公國的強大,主要原因在於南方大國特洛伊聯邦的暗中支援,尤其是水系魔法師和戰士的供應,跟公國軍隊內最強的地系軍團產生良好的化學作用,令其總戰力得以倍數提升。





德羅公國雖然在玫瑰同盟內部算是巨無霸,但比起特洛伊聯邦來說,卻不過是隻螞蟻而已。單論國土面積,特洛伊聯邦就是整個玫瑰同盟的好幾倍。

由此可見,知情者們很容易就結論道,德羅公國只不過是被特洛伊聯邦收買了的走狗而已。

德羅大公對這種想法感到非常憤怒。

但事實上,他知道若沒有特洛伊聯邦的支援,德羅公國是絕無可能掙得如今的大好形勢,是以驕傲如他,也不得不常常強忍心頭的怒火和鬱悶,去滿足“盟友”特洛伊聯邦的種種要求。

今天,從特洛伊聯邦傳來了對方的女神“海倫”的神喻。





要接受這神喻,也必需要依足海倫女神殿所指導的種種禮儀規矩。德羅公國朝廷上的官員和將軍們,好不容易才勸住了德羅大公,好歹忍受完這種種“屈辱”的儀式。

接受了神喻後,德羅大公回到官邸的議事廳中,以其第九階的地系鬥氣,全力把手中的羊皮卷丟到議事桌上。

這議事桌加持了強大的地系守護魔法,屬德羅公國代代相傳的聖物之一,是專供脾氣不好的德羅大公用來發洩用的,歷經考驗,非常耐用。

“草!那丫的甚麼臭屁女神!恃著有那麼幾分姿色就想要把我德羅大公當成跑腿嗎?”德羅大公罵得口沫橫飛,粗言四射,“竟然要求我們德羅公國傾舉國之力,去抓兩條躲在邊境附近的雜魚?就為了那兩條雜魚褻瀆了那個臭屁女神嗎?誰褻瀆了你關我屁事?我德羅大公現在就恨不得撕掉她的衣服褻瀆個一百次!”

“尊、尊貴的大公,請小心言詞!說不定特洛伊聯邦方面正在監聽我們的會議內容!”德羅公國的總理大臣昆頓惶恐道,其餘的文武官員均被嚇得伏倒在地,也不知道是害怕德羅大公的怒火,還是害怕被特洛伊聯邦報復。





“我會怕被他們聽到?一生征戰沙場,有玫瑰同盟三大戰神之一稱號的本大公,如今要活得畏首畏尾嗎?”

“忍辱負重!請大公不要忘記,大業才是我國的首務!”公國的元帥馬倫道,“我們只是暫時利用特洛伊聯邦,以實現我們的野心罷了。只要我們儲備了足夠的國力,在統一了玫瑰同盟之後,遲早定必一路打到南方,把特洛伊聯邦掃平,以一雪我們今天的鬱悶!”

這番大言不慚的話,卻似乎對德羅大公有點受用,他的氣漸漸消下來了:“果然還是元帥大人深得我心。”

“大人過獎。現在我國應當盡力騙取特洛伊聯邦的信任,以求借得他們更多的戰力,所以,海倫女神的所謂神喻,我們必需乾淨俐落地處理好。”馬倫元帥低下頭來,謙虛地建言。

“臣深有同感。”昆頓總理大臣馬上站隊道,“臣斗膽推薦普倫斯供奉大人出馬,負責殲滅瀆神者。”

“哼,對付兩條雜魚,也需要動用到普倫斯大人嗎?”馬倫拱手道,“根據情報,那海倫女神個性有點神經質,常常為了無聊小事勞師動眾,以前就有過為了殺一條狗而軀使三名聖域強者出動的先例。以我們德羅公國人才濟濟,只要臣從手下挑選數名中級將校,此事可成。”

“此事實際操作如何,由你們決定,我沒興趣。”德羅大公的注意力早已回到他的軍事地圖上,在策劃下一次該滅掉哪個小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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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約法和康堤偶然入侵過之後,特洛伊聯邦方面的後續狙擊行動卻遲遲不來,讓保祿大呼高估了對方,過份擔心了。

不過當然,保祿和梅斯特並沒有放鬆警戒。

雅克繼續在雪洞裏進行收取殘念冥火的特訓。這幾天下來,他對於使用“元素隔絕”來捕捉冥火,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而把捕捉到的冥火湮滅,吸收其中亡靈殘念的人生經歷和全部記憶,也都漸漸上手。學會了保護自我意識後,雅克已懂得以抽離的態度去“感受”亡靈的念頭,而非毫無防備地照單全收,被陌生的意識喧賓奪主。

每吸收一團冥火,雅克就等於多經歷了一次人生。他的精神力越來越強大,魔控力已遠遠超過了他的魔力水平。

而雪洞中還有無數的冥火可以吸收,他的成長還遠遠沒到上限。

這種修煉,也順道地把冥火的剩餘物提煉成極珍貴的原水。





由於太容易得手,雅克對收集這些原水也已經有點麻木,也不怎麼理會,隨便煉出來後便丟在地上。只有保祿流著口水,一滴不漏地把原水聚集在一個挖好的雪坑裏。

連同在之前所收集到的,如今雅克手中的原水,已差不多有接近一個小池塘那麼多。這基本上已是一筆驚人的財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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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在幽暗的雪洞裏不斷修煉外,雅克仍然需要每天抽出大量時間去照顧菲兒的病情。

對於寒亂流的習性,如何捕捉,雅克已漸漸有了心得,所以每天抱著全裸的菲兒按摩,效果也更為顯著了。

菲兒的病情已在逐漸抒緩,已脫離了最初“只能活三天”的極度危險期。

不過要成功軀除菲兒體內的寒亂流,卻還不是那麼容易。

即使是寒亂流之間,也有強弱之分。能夠搶先侵入身為水系魔法師的菲兒體內的,肯定是在這深淵環境內比較強的。





而事實上,雅克這幾天以來所捕捉的,都是能量比較弱的寒亂流,遠遠比不上侵入菲兒體內的那幾道強烈。

以目前雅克的實力,要以“元素隔絕”方式去滅掉菲兒體內的冥火,還是太早了。

不過經過雅克持續不懈的努力,菲兒體內的寒亂流正漸漸減弱,成功軀除是指日可待的事。

而由於病情減輕,菲兒也好像已漸漸回復一點意識。有時候病情稍好一點時,甚至會有短暫時間的清醒。

也許菲兒已大概知道雅克對她做著甚麼事,她有時候臉蛋會突然變得通紅,在被雅克按摩身體時,雅克也有時會感到菲兒的心在砰砰亂跳,惹得他也不免有時想入非非,其自制能力受到很大考驗。

不過,菲兒對雅克的“治療”行為,也未表現出抗拒。雖然雅克在治療過程裏肯定不會處於心如止水的境界啦,但是他的治療確實有效,也沒有理由不讓他繼續下去。

嚴格來說,雅克已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不表示一下態度,又失去了作為女生的尊嚴和堅持。





“……雅、雅克。”某天正在治療中時,菲兒自病發後第一次,勉強轉過頭來跟雅克說話。

跟雅克的眼神甫接觸,菲兒就產生了一種觸電的感覺。雅克的眼神又再比以前更加成熟,深遂,越來越看不透了。

他在被困這些天裏,到底有了怎麼樣的經歷?

“菲兒!你清醒過來啦!太好了……”雅克非常高興,正在按摩的雙手更使勁了。

“謝、謝……”菲兒羞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

“不、不用客氣!你不要花氣力說話,好好休息吧!我會盡力治好你的!”

“一件事歸一件事,給我治療的恩……我會找機會償還的。只是……你的雙手,最好儘量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動作,待我能夠走動之後,會逐一向你討回我吃虧了給你的。”說罷,菲兒羞怒得不省人過來了。

雅克被菲兒的氣勢,壓逼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約法和康堤入侵後的第七天,這天雅克剛給菲兒按摩取暖完後,又回到他所修煉的那個充滿寒亂流的雪洞裏。

“好,昨天剛好突破了五十大關,今天要再增加二十,要吸收七十團冥火!”正精神奕奕地打算開始修煉,雅克卻突然發現,眼前在雪洞中央那一塊超巨型的冰核,似乎有點不尋常的狀態。

那冰核開始緩慢地閃出一波又一波的血腥闇芒,而且還隱約地透出了血腥的味道。

這冰核內部被囚禁著的某種存在,似乎產生著一種像是獵人發現到肥美獵物時的興奮感。

這是殺意。

不過雅克一點沒有覺得恐懼,他從心底裏知道,這殺意並不是指向他的。

雅克盯著冰核思考了一會,保祿和梅斯特也就都回來了。他們都露出了認真而帶一點點興奮的表情。

“特洛伊聯邦的狙擊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