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將盡,一個下著細雨的下午,剛完成課堂,卻發覺自己沒帶家門鑰匙,要等到家裡有人,起碼還要兩小時。流連街上的我無所事事,雙腿走得疲倦,就到處找尋可以休息的地方。

cafe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但一瞬即逝。腳步帶我前往的,是附近一個足球場,那陪伴不少男人度過苦悶無聊的地方。然而,當我到達的時候,那人山人海的畫面實在令我吃了一驚。

我猜……大概是因為附近要乘搭直通巴士的旅人們全都跑來這裡避雨吧?

總之,坐在球場發呆這個念頭被打消了。難道……難道……

難道我要一直在街上漫步嗎?這個可憐的畫面,令本來就已經多愁善感的我更是心亂,碰巧最近遇上無法解決的矛盾,令我一時失了神。



回過神來時,我已經站在cafe的門口,並且按下了門鈴。(劇情跳太多了吧?)(你夢遊了嗎?)

當頭腦,意志不再當家,帶領我前進的,是我的心靈。(或是命運)(還要來這套哦?)

應門的,對,是結衣。

「啊,好久沒見了……」她有點詫異,然後令我也有點詫異了……

好久沒見……唔……是的。



「一位。」「隨便座吧。」

我馬上將目光放到那自閉的位置去,但那邊卻放了幾件私人物品,我只好選了一個比較「公開」的位置。

「咦?不坐窗邊了嗎?」「呃……對,那邊比較有點太自閉了,雖然跟我很合襯。」

「你終於知道自己自閉了啊?」這話是另一位研習生說的,明顯她也認得出我。

但怎麼了……氣氛就像我變了個熟客似的。



「熱咖啡嗎?」「對……」這種錯愕感我並沒辦法好好地描述,若硬要說的話,就是……非常錯愕。(中文水平太低了吧?)

我坐了下來,卻平靜不下來,心裡非常非常的激動。只是短短幾句說話,彷彿已將所有的隔膜和誤會打破……(是文章的功勞嗎?)(這是個永遠不會知道的答案)

我不敢在結衣面前再在紙上寫上任何一個字,只好拿出了手機,又一次瘋狂地看著根本沒有更新的社交網站。(好想寫下此刻的感受啊)(不是在寫了嗎?)(此刻已經不是此刻了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雖然她們沒有再跟我說過話,但聽見結衣跟其他客人交談時那愉快的笑聲,竟然令我覺得欣慰了。

真的沒在討厭我了吧?我的存在不會令她不安了吧?(喂其實可能一直也沒有試過)(不,請讀者們相信我敏銳的觸覺)

家人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回來,我也是時候回去準備晚餐,就打算結帳了。

「要走了?太快了吧?之後要到哪去?」結衣很是驚訝。(為什麼這樣驚訝了?不太懂)

「對,回去煮晚餐。」



「煮晚餐?!」另一位研習生也很驚訝。(為什麼這樣驚訝了?不太懂)

「謝謝。」從結衣手上接回零錢,她就在門口送別了我。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勾起了我當日的回憶……她那因為充滿淚水而在夕陽下閃爍著的雙眸……

「歡迎下次再來哦。」聽罷,我差點感動得跪在地上感謝蒼天。(當然,現實中我只是快步走到了升降機大堂,然後祈禱結衣不要追出來)

這是真的嗎?還是我在球場找了個地方睡著發夢了?這竟然是真的啊!噢,我的天……真是……太……太高興了。

結衣的真是最大方的啦!胸襟廣闊又不拘小節!我都開始自愧不如了……

總算……放下了心頭大石……

我歎了口氣,然後露出微笑。(神經病……)



其後有一天,剛好相約了兄弟們要帶他們見識一下女僕cafe(這裡不是女僕cafe)(要荼毒兄弟了嗎?),就在一個沒結衣當值的晚上去了吃飯。

然而大家的評價不算太好,除了價錢比較不便宜,最大問題是我們不會要女僕(是研習生)來陪我們玩遊戲,所以就跟一般的cafe沒兩樣。(結衣不在沒意思的意思?)(我不會這樣說)

沒結衣真的很無聊耶……(說出來了說出來了)但,我並不是沒有收鑊的,因為幾個人加起來的消費高,我獲得了一張會員卡。

我突然記起,她們這裡通常在客人第一次到來就會詢問對方的名字,但結衣卻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誰要知道賤男的名字?沒有人)(毒男你在葡萄哦?呵呵呵)

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將這張寫有我的名字的會員卡,遞給結衣(順便介紹自己)(誰要認識你了?沒有人)(所以說你要繼續來了嗎?毒男)。

秋天,白天也變得短暫,儘管天氣還沒有涼下來,但我的心情卻很早便準備好了。

秋風秋雨愁煞人,我那愉快的心情沒有維持很久,又開始納悶起來。一些不好的想法湧現,自己又沒法子辨明真相,又開始不想去cafe了。

到底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在做些蠢事?還是我在考慮才是一件蠢事?沒辦法單純地想去就去,是否才是最蠢的事?



然而毒男我在糾結一大堆無聊的問題同時,卻一直為結衣準備著一份小禮物。

邊製作,邊說服自己:這是個練習,一定要練習。對,是個試作品。我欠她的嘛,泡芙是不夠的。嗯……嗯……對。

待完成之後,卻仍然不想到cafe去。我將那有點小缺陷的小禮物拿在手上,可惜地歎息著。「沒做好……一直以來也沒做好。」

無論面對結衣,面對自己的心,面對自己下的決定,還是手上的小禮物,都一樣沒做好。「真失敗。」

「毒男!我晚上有點事要做,現在卻閒著,你要來嗎?」一位友人說。(另外的友人。)

「去哪?」我說。

「不知道。遊戲機中心?」



「去女僕cafe。」我戲言道。這位友人跟我(以前的)一樣,對女僕cafe並沒有很大興趣,我不認為他會答應。

「好吧。你多久來到?」

「什麼?!」他居然說好了。「不……不……不一小時吧?」(將不說成一蒙混過去)(想去了吧?)

是他想去。與我無關。我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