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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痛…..個頭……」我說。
  「你撞到個頭咩?」我認得她的聲音……她是我在讀大學時的學妹阿花。你不會從別人口中聽到她的長相,只會聽到她的事蹟,做某某職位,在某某活動見過的那種。因為她……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工作狂,每天都必須找到工作做,不論是真的「工作」、還是宿舍事務那種「工作」、又或是「莊務」,總之就是個喜歡忙碌的人。
  「我膝頭呀……你……你點會係人地間房出現架?」我慢慢爬起來。
  「咩呀,呢間係我間房喎。」她一臉疑惑地說。
  「吓!」我當然不會這樣大叫……只是邊站起來邊在心裡打了個突。
  「係呀,呢到咪我間房囉,係你無啦啦入我間房呀!」是我的「吓」的樣子太明顯了吧,她好像看懂我的表情。
  「搞乜嘢呀,點解會咁,我明明就係係我間房出蒞……」我喃喃自語。
  「晨晨…….晨晨,咁點算呀,我地出唔出到去呀…….」她急躁地說。
  「你起身先啦,邊有人坐地下坐到放隻腳係個門口前面。」我說。「係呀,都話唔好再咁叫我,好難聽呀。」
  「咁你個名真係咁叫呀嘛,晨晨……..晨晨…….我係鍾意咁叫。」我默不作聲,她該又以為我惱怒她,她便立刻賠個不是:「好囉,唔叫囉…..點出去唧……」




  「你唔好咁嘈啦,我搵緊方法架啦,你都幫下手啦。」在她門前,我總是出乎意料地故作冷靜。
  「哦哦,好。咁你話我知我可以點做?」她在我面前,顯然不想當領袖。
  「我都未知道有咩方法,你呢到搵過哂啲地方未?見唔見到有咩機關之類?」我邊四周張望邊說。
  「會有啲咩?呢到我間房喎,邊到會有呢啲野?」她就像十五分鐘前的我,還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隨時充滿幻想的「現實」。
  「我唔知架,連我都可以冇啦啦由我間房去到你間房啦,重有乜野唔可以發生?」我看她半信半疑,便立刻說:「你睇下你張床呀,衣櫃之類啦。我就搵書枱呢啲。」
  「如果半個鐘之耐出唔到去,實趕唔切返工啦……」她邊開始「睇」她的床和閉門的衣櫃。
  「你真係冇變,明明已經過左兩年……哈哈。」我乾笑兩聲,找不到可以挖苦她的理由。她比我遲了一年半畢業,早就決定了進修的她成績優異,自然受幾位教授推薦,繼續她的學習之路。這個時間,恐怕是做某某課程的tutor。
 
  「我係咁架啦,冇你咁叻嘛。」朋友都知道我根本從其他人口中可能是風涼說話,但從她口中說這種話,感受她對一個沸青真誠的讚揚。
  「就算係兩年前,我都唔會覺得我叻,你諗下我讀啲科拎乜?你拎乜?」那一刻我還是像以前那樣反駁。




  「拎A又點唧,你肯做都會拎到啦。」她永遠都是這句話。「你咁叻。」然後又再補充這句話,總覺得,這人把我讚壞。
  「叻個屁!」我接口說。「睇你而家幾好?我幾頹?」我鼻子忽然酸酸的,我決定在這個時候深呼吸一下,總不能忘了大事。
  「咪咁啦。未搵到伯樂唧。」她說。
  「打開個衣櫃睇下啦,成日剩係望住個衣櫃,唔通佢識自己打開咩?」我說。
  「哦……都冇唔同呀,咪同頭先我換衫個陣一樣……等我搵下入面先。」她說。
  「咪住先,我地係咪唔應該係到亂搵,應該諗下有咩奇怪事情發生咗,先至會搞到咁。」我忽然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即係點?」她說。
  「即係你頭先做過啲蒞,又有啲咩奇怪嘅事?」我說。
  「我頭先咪一早起身,刷牙洗面,返返房到換衫,準備出門返U,今日有tutor堂,我重準備咗啲小測畀佢地……冇咩特別啊……點知想開門就開唔到,我重以為係琴晚同屋企人鬧完交,佢地反鎖我道門!點知敲極都冇人應,咁咪坐係到。之後你就破門入蒞……」她說。




  「啦,我唔係破門,係我一開門就入左蒞,你重要整跌我。」我立刻反駁。
  「係啦係啦,我錯啦。咁你又點解可以一開門就入左蒞我間房?」她說。
我想了一想,忽然想通了,大叫道:「係門!門有問題!」
  「吓?」她的意思是「我夠知門有問題啦?開唔到實有問題架。」
  「唔係,我意思係,出口係道門到!」我立刻把門開了一遍,看到的是我的房間,但卻不見阿凱的蹤影。
  「果然冇估錯,我地望到嘅,唔係道門後面真實嘅一面。頭先我蒞之前,都有個朋友入左我間房,但係我而家見唔到佢係我間房到,你明唔明?係影像蒞!」我高興得像三歲小孩看到飛機一樣。
  「咁即係點?」她皺起眉頭說。
  「唧係我地可以由到門行出去,就會去到另一個地方,好似隨意門咁。」我說。
 
  「真係?咁重唔行?」她正要往門走去。
  「咪住!」我又想起了剛才的畫面。「我頭先開門,入蒞之後我朋友冇跟到我上蒞,唧係話有可能道門只係可以畀一個人穿過,入左去唔屬於自己地方嘅人可能跟唔上。」
  「咁唧係好可能我出到去,你就留係到?咁點算啊?」她又緊張起來。
我想了一想,說:「我覺得,我地試下一齊行過到門,如果一齊出到去,咁就緊係好。但係如果得你出到去,就去我屋企,去我間房到睇下,至少好有可能係互通;如果去左第二個地方,又或者好似我咁,去左人地間房,咁至少你識點樣處理。」
  「哦哦,好。咁你呢?」她說。
  「如果我出唔到去,我就唯有再搵下有咩出路,順便係到留個記號,既然我同你同個朋友都遇到啲咁奇怪嘅事,好可能唔止我地三個有呢種情況,我要諗下點樣可以幫到其他人。而且我覺得出口唔止得一個,門只係其中一個最易見到嘅出口。」我說。




  「好,咁你小心。隨便摷亂間房啦,本身都夠亂架啦,小心啲。」她說。
  「好,你有冇電話係身,用唔用到?」我問。
  「係到。但係打過出去,諗住同學校講我遲到,但係冇人聽,唔知係咪未返工。而家再打?」她說。
  「唔使啦,應該係呢個空間同出面連接唔到……呼……你都袋住先,可能出到去用到。」我想起了很多看過聽過的科幻故事,卻沒想到這一刻我就身在這種科幻之中。
  「我好驚呀,點算呀……好似好恐怖咁……」她戰戰兢兢地說。
  「驚都冇用,要諗計點樣走先得。你睇下重有啲咩要帶走?」我隨手拿起memo邊寫字邊說。
  「唔使啦,最重要嘅嘢係哂身到,手機銀包鎖匙呢啲。其餘嘅嘢,走到返蒞拎。反正今日返唔到去教tutor架啦。」她說。
 
  「好,咁行啦,你行先。」我拉住她的手,把手上的memo塞進她的手。  「呢到係我嘅地址,如果得你走到,就盡快去睇下我間屋,用盡一切方法啦,總之入我間房睇下點,同埋重見唔見到我朋友。」我說。
  「OKOK,試下啦。」她說。
  我們倆深呼吸了一下,我握住她的手問:「準備好未?」她答:「OK。」她剛說完就開門走了出去,只聽到她說:「晨……」忽然,一陣怪力把她的手鬆開,門「啪」的一聲關上……
 
  門關上的一刻,一陣怪力把我推開,我向後退了幾步,一個不小心,整個背撞到阿花的床,「咔嚓」一聲。
  「好痛!」我按摩背脊,慢慢站起來,想起剛才不知從哪裡傳出怪異的聲音,就想到處找找看看。
  「果然得佢出到去。」我情不自禁地說,就像個傻子一樣跟自己說話,但這就是平常的我。




  我也懶得理阿花出門之後到哪裡了,既然剛才驗證了自己的推測,那肯定有第二個出口。這種時候越急躁越壞事,我自然懂這個道理。我想了一想,便先從剛才碰撞的地方看。
  「冇?唔通係床下面?」我真的是個傻子,看過床邊都沒有任何怪異的痕跡,竟然想到像古裝劇那般,連床褥下的位置也不放過。
  豈料用力一翻床褥,「咔嚓」一響……
「What the fxxk?」我當然沒有說出口,看起來頗為斯文的我,口中當然只會同時間拋出:「Oh my gosh!」眼前竟是一個看似暗格的間隔。
我深呼吸一下,毫不猶豫打開這暗格,裡面看似漆黑一片,心裡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比如像無底洞、可怕昆蟲聚居地之類……但既然深信這是出口,那也只好走進去。「頭唔可以落先,萬一係無底洞,就會爆頭。」我提醒自己,必須先伸腳..….幸好我感覺到能到底,而且也沒有那些毛茸茸的感覺,那我自然加快進度,整個人乾脆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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