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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到係……」阿花說。
  「九龍城街市。」我說。
  「安全區竟然同九龍城街市連埋?」Hugo驚訝地說。
  「我以為係鬼故,竟然係真?」阿凱也詫異地說。
  「係規劃,好有可能好耐之前已經規劃過。」阿花說。
  「個通道咁窄,怪人蒞唔到。」阿朗說,還給我一個「讚」。
  「行啦,再唔走怪人就可能跟到蒞,好近架咋。」我說。「係,你地而家可以打開手機睇下,逢親係街市,信號就會特別強,只要係呢個位按一按,我地就會收到你嘅消息;如果你地按兩下,就會係咁閃,我地會蒞救你。所以一定要打卡,我地一定要平平安安。如果真係揾到出口,都閃畀我地知,等我地早啲集合。有冇問題?」我一邊解釋那項功能,一邊看他們嘗試按鈕。」
  「原來係咁用,我就奇怪。明明呢個世代手帶咁紅,點解我地剩係得手機著到。」阿凱笑說。
  「吓……」我說。
  「可能好似啲戲咁,用手機先安全。」阿儀說。




  「點都好,我地行啦。阿凱。」晴晴說。
  「好,大家小心。」我說。
  「喂,你地望下。」阿朗指住窗外說。
  我們一眾走到窗前,望向不遠處的那塊綠色草坪和那間小屋,就是通往安全區的小屋。那邊早已聚集幾幫怪人,有些怪人看起來甚有紀律,排成幾個陣式嚴陣以待;小屋另一邊的怪人則較為散亂,像是僵屍嗅到什麼而聚在一起。
  「佢地果然已經包圍唒我地。」Hugo說。
  我不想耽誤,便安排他們沿電梯往地下走去。
  「出去之後,記得跟返我地講嘅方向揾。小心門口兩邊有埋伏。」我說,那當然也只是叫他們注意一下,保持警覺,畢竟怪人該不會到這邊。
  阿花和Hugo要先避開已不再安全的「安全區」,繞道後往東北方向走;晴晴和阿凱往東南面走,雖然地方較多,也可能需要過海,但我們之前就從旺角走過,這條路較為安全;阿朗就按我的吩咐做一個快速查探員;而我和阿儀,就靠西南方向走去。
  「小心。」阿花拉住出門探頭的Hugo,避過左面正在巡邏的怪人。
  那怪人在衙前塱道左側的轉角位走進小路,認為安全後,他們兩組就從東面的出口離開,而我和阿儀則從西面的出口離開。




  「阿晨,我地重可以捱幾耐?」平安走了一段路後,阿儀對我說。
  「點解咁講?」我說。
  「因為……」阿儀還未說畢,左邊傳來一陣膠袋聲。
  「殊……有人。」我細聲地說。「有人監視緊我地,跟我走。」
  阿儀四周張望,邊跟我走。
  「唔好望,佢會發現。」我細聲地說。「行呢邊。」我和阿儀裝如常地走多一個街口,然後突然跑進聯合道,嘗試撇下監視。
  「係怪人?」阿儀說。
  「我都唔知。」我說。「但係如果係其他人,就麻煩。」
  「其他人?」阿儀說。
  「係,我地可能之間可能有人嘅異能係用眼?」我說。




  「啊!」阿儀忽然大叫。
  「你做乜嘢?」那時候我正向上望,忽然看到某個樓頂有些反光的東西。我二話不說,拉住阿儀說:「走!」
  兩秒後,「噹」的一聲,一粒子彈打在我們兩秒前站的位置。我和阿儀反應過來更不敢怠慢,直接穿過小巷,往右邊的街道跑去。隔了一條街,應該可以躲避狙擊。
  「你點解叫啲街名?」我們開始放慢腳步,阿儀說。
  「呢條係嘉林邊道。我要記住啲街名,認路。」我還未放下戒心,四周張望說。「係呢?你頭先咁大聲,做咩?」
  「我醒起,浩仔。浩仔係用眼!」阿儀說。
  「吓?」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阿儀邊跟隨我走,邊解釋她們拯救浩仔的經過。
  「即係浩仔係你地救?」雖然我早就猜到了,但還是要稱讚她們的能力。「咁個疊白色紙呢?都係你地留低?」
  「白色紙?我地冇留咩白色紙。Memo紙就有,寫咗個記號,佢地話你睇得明。」
  「哦,咁。可能有啲複雜,我唔熟天水圍,解唔開。行呢邊。」我說。「呢到係秀竹園道。」我隨手拿了背包上的一條木鏈,掉在地上。
  「咁佢地就以為我地係呢條路上行過。」我指了指左面的一條街,示意阿儀和我從小巷穿出去,來到了界限街。
  「阿晨,我地不如去前面間學校。」阿儀指了指前側那一方,我沒想什麼便點了點頭。
  「呢條就係當年用蒞分界嘅街,都唔覺得好特別。」我邊走邊說。
  「阿晨,你真係胸有成竹咁?」阿儀說。




  「點解咁講?」我問。
  「我覺得你唔緊張,又識做齊啲嘢……」阿儀說。
  「哈哈,我當佢遊戲咁玩咋,我都好認真架。你都係,就當你係好想嬴個遊戲,可能就會輕鬆啲,但又會投入啲。」我說。
  「嗯……嗯……希望係咁啦,聽落就易唧,可能你處女座。」阿儀說。
  「你做乜學哂我啲語氣!唔會啦,大家都盡力就可以。」我說,然後回頭望望。「頭先個個應該未咁快追到,我地去到學校到可以休息下。」
  「你點知佢一個人?會唔會有其他怪人都一齊。」阿儀說。
  這時的我們已經走到書院道和界限街的交界,附近沒幾個行人,車輛也甚少。我續說:「怪人唔會咁忍得住嘅,如果真係有埋伏,係個個人開槍個下就應該衝哂出蒞。」
  阿儀說:「咁又係,所以……」
  我說:「所以唔好諗咩嘢捱幾耐啦,初初大家都冇諗過真係會荒謬到有線索揾出口,結果又真係有。我只係將有機會發生嘅嘢,做出蒞唧。」
  阿儀微笑道:「好啦,有你係到,我都放心啲。」
  「唔好咁講啦,我地咁多年朋友,我都唔會畀你出事嘅。」我順口說出,可是這句……似乎擊中了我的心,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幸好阿儀好像沒在意。
  「呢到就係間學校嘅入口。」阿儀說。
  「其實都唔使到入口,反正都上鎖。」我笑說。我提議阿儀先行從入口旁邊的石牆爬進去,我較高,她順利爬過去後我也輕鬆爬了過去。
  「覺唔覺得好奇怪?看更都冇。」我笑說。
  「唔奇怪呀,學校全部都係咁。」阿儀說,看來我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




  「係呢?」我故意扯開話題,回到之前的討論:「我覺得你地好搞笑,成日覺得我好似好識玩咁,次次同我一齊都問咁上下嘅問題。」
  阿儀「嘻嘻」笑了一笑,邊走進學校大樓,說:「係架啦,你係叻呀嘛。其他人就唔知點諗啦,至少我真係想知點樣可以嬴到返出去。」
  我笑了一笑,客氣地說:「都係都係,大家都係想返出去。我都會努力。」
  阿儀走在我的前面,說:「好呀,嘻嘻。我地都努力。一定會揾到出口。」
  雖然阿儀說的都是些鼓勵的說話,但我總感到有些不自在。仿佛我倆之間有什麼秘密、矛盾或誤會,不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能和我聊東聊西的紅顏知己。
  我好奇,卻冷冷地問她一句:「你係咪有嘢想講?隨便得架啦。」
  她呆了一呆,站住了……一秒而已,而那種腳步,很不經意。她輕輕地退了一步,然後自然地走前,說:「你想知啲乜?」
  「哈哈,其實冇呀,想知你同玲姐佢地點識?」我心裡想過好幾條問題,但還是先問一條跟其他人有關的問題,免得她起戒心。
  「玲姐佢地?我係屋企出咗蒞之後,冇耐就見到Hugo,佢地個陣都已經揾緊人啦,所以我好快就應承咗佢一齊揾人。」阿儀說。
  「即係你係第三個?」我問。
  「唔係,Hugo個陣話佢地已經揾到好幾個……我個陣又冇問佢集合到幾多個……」阿儀說。
  「咁你記唔記得個陣佢有冇講過咩名之類?」我問。
  「等我諗諗先,都好幾日前嘅事。」阿儀說。
  「冇問題,我想知道多啲咋,話哂我都係最尾個幾個加入,所以好多嘢都唔知。」我說。
  「我知呀,你同你個朋友係最後到架。」阿儀輕輕笑說。




  「吓?唔係卓仔咩?你地一早識架?」我順水推舟。
  「係呀,佢地一早就識啦,我重以為你知添。」阿儀說。說實話,就算早猜到一二,問清楚探究虛實也是正常不過。
  「咁你同Hugo咁早識,點解你頭先咁信唔過佢?」我說。
  這時候我們已走上一樓,每層每層仔細地查看,這也是我們在酒店集合時,早已一起決定要做的事。因為線索,往往會在這些「公共地方」出現。
  「因為佢變咗。佢由個次同卓仔返蒞之後就已經開始變。」阿儀說。
  「你覺得佢係因為認同卓仔,背叛我地?」我說。
  「咁我唔知啊,但係佢的確係唔同咗,佢頭先啲反應都好怪啦,你唔覺咩?」阿儀說。
  「咁我又唔係好覺,可能我遲加入啦,唔係好知你地之前發生咩事。我以為你地本身就唔啱傾添。」不知是不是這所學校的塵埃弄得我鼻敏感差點發作,我擦了擦鼻。
  「大鑊!」我忽然大叫。「咁阿花咪出事!」
  「我諗唔會啦。」阿儀初初也嚇了一跳,豈料她隨後回頭冷靜地對我說:「Hugo帶我去集合個陣,已經介紹過阿花畀我識。」
  什麼……那麼我豈不是錯怪了阿謙?
  就在此時,背後忽然一涼,在三樓的樓梯邊,好像感覺到什麼在我背後……
  「阿儀……你準備跑啦…….」突如其來的雙重驚嚇使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它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啪」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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