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諾奮身的一撲,將詠莉的右手狠狠的拉住,那貨車司機向右一扭,便避開了粗心大意的詠莉。但其實看真一點,那貨車跟詠莉的位置還是有點距離的,不過也足以把二人嚇得有魂沒魄。 

「白痴架妳?馬路有車架!」謝宣諾拉著詠莉的手大聲的責備她 

詠莉回過神來後,看了謝宣諾一眼,但對他的責備沒有反應,便自顧自的看著馬路上那盒已經被貨車輾過的化妝品。 

「我執返先。」詠莉甩開謝宣諾的手,使小心奕奕的探頭看看路面情況,然後走出馬路檢回那盒已經破爛了的化妝品。 

「唉…爛咗喇。」詠莉失望的說,在皮包內拿出一張紙巾想把它包裹著。在旁的謝宣諾對詠莉這種為了一件死物而差點遇上意外的做法很不滿,便走近詠莉身邊說:「乜嘢化妝品咁巴閉?爛咗咪買過?俾我睇。」 





謝宣諾把那盒化妝品拿到手上,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覺得這是一盒很名貴的化妝品,便向詠莉說:「盒嘢咁鬼舊,咁緊張執嚟做乜?」 

謝宣諾邊說邊把那盒化妝品在詠莉面前把弄,但詠莉沒反應,只是一直不作聲的看著他。 

「都爛哂,妳仲要呀?」謝宣諾把化妝品遞到面前,但詠莉仍然只是光看盯著他而沒有說什麼話。 

「做乜呀?盒嘢放咗幾耐?呢個牌子好似好耐喎,買咗好耐喇?」謝宣諾繼續自己一邊說一邊問詠莉。 

不過詠莉還是那個模樣,只是一直死死的盯著謝宣諾。 





「喂,做乜呀?俾頭先貨車嚇親呀?驚嘅下次就唔好衝出馬路啦。」謝宣諾發覺詠莉的反應有點奇怪,開始想轉移話題。 

「你真係唔記得?」詠莉問 

謝宣諾:「記得咩?呢盒嘢?」他再仔細的看一看那盒化妝品,腦袋內開始搜索著跟這一盒東西有關的回憶,終於……

「呢盒嘢好耐架喇?」謝宣諾再問一次這個廢話。 

「十三年。」詠莉黑著臉說 





「呢盒嘢係乜嘢嚟?」謝宣諾開始冒汗… 

「生日禮物。」詠莉幾乎以同一時間說出答案。 

「唉……對唔住。」謝宣諾掩掩面,再問不下去。 

「記得喇?」詠莉反問他 

謝宣諾:「係唔係你十七歲生日我送果盒……?」 

「年紀大做咗老豆個人嘅記憶力真係差得咁緊要。」詠莉冷冷的說 

「對唔住囉。」 

「冇嘢,我走喇,前面有的士,唔使送。」詠莉轉身離開,謝宣諾立即跟在身後:「喂,我的士送埋妳啦。」 





「唔使喇,Fabio已經不斷Whatsapp我,一陣佢喺我樓下等我就煩,聽日再聯絡啦。」詠莉繼續向前走,剛巧一輛計程車駛過,詠莉便把擺手表示要車。 

跳上車後,在關門之前,詠莉還是盡責的多叮噹謝宣諾多兩句:「聽日如果伯母未退燒就唔好同佢出去,如果有嘢幫手就打俾我,拜拜。」 

「砰!」詠莉關上車門,計程車起動後便愈走愈遠,謝宣諾站在原地,手上仍然拿著那一盒化妝品。最後,他木納的看著詠莉的計程車慢慢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 

回酒店的那程車,謝宣諾顯得特別快樂,也特別感慨。 

第二天,謝宣諾先去荃灣跟兩老吃了一個早飯,因為諾媽還未退燒的原因,所以整家外出的行程取消,改為謝宣諾一個人到處看看房子,盡快準備好自己在香港長期逗留的所有必須。

其實這十二年來,謝宣諾在泰國的旅遊業已經略有小小名氣,於華欣為李守業管理的渡假村也有聲有色,所以這次回來,他的積蓄應該可以很輕易的解決兩老所有生活問題。 

「嘩,乜宜家香港嘅樓真係貴得咁緊要?」謝宣諾自己一個人在九龍區一帶的地產店走了幾圈,仍找不到心儀的地方。 





走著走著,收到簡仁的來電。 

謝宣諾:「喂。」 

簡仁:「禽晚點呀?」 

謝宣諾:「好好,所有嘢我都知道,唔該哂。」 

簡仁:「唔使講呢啲啦,總之以後自己做返自己要做嘅嘢咪好囉。」 

謝宣諾:「嗯,係呢,你搵我?」 

簡仁:「係呀,聽晚係建倫生日,我地去飲嘢,大家都話叫埋你。」 

謝宣諾:「好呀,聽日見。」 





簡仁:「仲有,你要睇實小小伯母,其實佢個腎功能已經愈嚟愈差,加上佢自己又唔定時食藥,世伯有時要返工,我同詠莉做後輩嘅又唔可以點樣勸佢,所以你呢一樣嘢一定要睇實。我怕惡劣到洗腎果時都冇作用嘅時間就惡搞。」 

「我明喇,我去睇樓先,聽晚見。」 

「好,再見。」 

掛線後,謝宣諾消化了簡仁的說話,很想盡快找一個地方給諾媽好好休養。最後,他在奧海城用略高的價錢租了一個差不多800呎的單位。 

辦好了一切的手續後,他再回到酒店執拾一下細軟,期間,他又習慣性的坐下,拿著那本日記薄翻來翻去,看著看著,就翻到了那一頁。 

他在泰國第一次遇見謝家寶媽媽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