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夜（完）: 43
我推了雯宣，約了宋靖琳來羽夜。
「同我傾生意呀？」她今日的打扮相當性感迷人。我烘近她頸窩:「你隻催情香水呢？」
「當初拎黎引你埋身炸嘛，你信唔信？」她微笑。
「我信~」我把手擱到她腰眼，含住她耳珠。她仿佛覺得很癢，就推開我，我卻看見她面蛋泛紅，刻意裝沒事。我覺得她比平時有點奇怪，但不知如何是好。
我跟她保持了一點距離，她說:「你搵埋沙爺出手，許司長已經即刻冇油水撈。佢去左搵楊領豪。」
「睇黎佢真系好等錢洗喎~」我調了杯酒放在靖琳面前:「我自創既cocktail，為妳鐘情~」她與我四目交投，舉杯就呷了幾口，說:「同你把口一樣，好甜~」「唔好飲甘急，我落左唔少酒架。」我細心地說。「我醉左，有人會送我翻去架嘛~」她嫣然一笑。她今天溫柔了不少。
「你男朋友啦實系……」我淡然地說，斟了一shot vodka, 一口干下。
「你無非都係想知我有冇男朋友啫……」她強調「男」字:「你有女朋友咯，知黎做咩？」
「冇野喇……」我跟她仿佛只有酸溜溜，然後各自呷著酒沉默著。
「第一次見妳果陣，妳唔係吹saxophone好叻架咩？」她主動打破沉默。「妳中意聽牙？」我含著笑問她。「嗯！」她再說:「我覺得你吹得好好聽呀~」「我吹比你聽？」我叫兄弟把我長放在kingdom of rain的alto saxophone拿出來。
我和駐場、自己band隊「黑羽」夾起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她一直把目光投在我身上，我亦然。這個女人，很了解我，亦很聰明。她很有原則又善良，大概不會喜歡我吧……更何況，我的確有了雯宣，總不能如此。我不能不選擇，但如何選擇……
「嗚…………」「希少！！！…………」……表演完了，全場送上掌聲和呼聲，靖琳笑著鼓掌。我擺開了saxophone，坐到靖琳身旁。「靚女，滿意嘛？」我問，「滿意~」她答。
忽然，六名西裝保鏢進了來，兩旁排開。「邢羽希，阻你嘛？」
「郭老闆。」我走到他面前。
「我好想同你再傾下。」他把保鏢叫走。
「東主有事，大家走先啦，今晚我既。」靖琳亦避席:「再搵我。」「好。」
啪！
他把一大疊私家偵探對我的偷拍照扔在吧桌上。「你長期甘危險，又甘多女人喺身邊，點解仲要搞我女？」他一來便開門見山，比上次更直入命題，仿佛不想浪費時間。我沒有回應，因為人在江湖，自己也沒安全感，又談什麼給人安全感。
「我得呢粒女。佢阿媽早死，我唔想佢有日無啦啦橫屍街頭。」他繼續:「我建立碧壐，第時我有咩事，佢都有個依靠。」
「所以你從來冇搵黑社會幫手。」我不禁慨嘆這位好父親。
「我同雯宣傾過，知你同佢拍左七年拖，亦都知你唔係為左利益同佢一齊。」他令我很佩服，他竟然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只係怕，雯宣同你一齊會有危險。又或者你出左事，佢會不知所措。」
「老實講，我仲未接受到我個女中意女人，仲要係黑社會。但係我好慨嘆自己不如你，你一開口乜都冇講，就系叫我了解雯宣，我就知雯宣點解中意你~」我聽到他這席話，對郭萬軍完全改觀。
「郭老闆，你係個好爸爸！」我報以微笑。
「得閒同雯宣上黎食餐飯？」他微笑。
「好呀。」我點頭。
郭老闆走了，原來靖琳一直在附近，沒回去。
「你春風滿面甘喎~」她取笑我。我送她回家。
「有咩？」我心底暗喜，更主動短訊雯宣，約她明天見面。
「許司長隨時聯絡你架。」她轉了話題。
「其實你係時候應該話我知我哥點死。」我認真地說。
「你跟我黎。」她駕車帶著我，遊了數個花園，肯定沒人跟蹤，便進了一棟工廈。
「宋先生。」走過了幾關，我們進了一個表面空置的單位，卻有很多電子器材和槍械。且她的下屬也在。
「其實你叫宋先生，甘宋太呢？」我開玩笑。她卻很酷:「妳夠叫希少啦，妳有Jer咩？」
我立刻便反駁:「喂你呢個係gender study既問題，亦關乎性別認同。我認我當自己係男人架，但系我唔一定要做性別重置手術先可以做男人架嘛！另外亦同性別政治文化有關，如果我冇做全身或者半身手術，但我認為自己係男人，我喺制度底下就系冇資格更改性別一欄。男權保守社會下面，人地只會覺得你好地地，應該安守自己本份而唔係……」
我未說完，她笑著打岔:「好喇高材生，雖然我第一次聽你講偉論，不過我建議你留番比妳篇博士論文啦！」
「喂我真系可能出年會報博士架喇。因為接手羽夜，推左海外同香港幾間名校博士學位同助理教授職位既邀請，其實我都有少少唔抵架……」我笑著說。她停了下來，龍一把一叠文件和相片拿給她。她與我坐到一張桌的椅子上。
「就係元朗屯地果單案。當年ICAC秘密調查，派左你哥做卧底。之後，仲入埋黑社會查佢地同劉榮發既關係。你阿哥應該係查到d野先會比人滅口，甘岩佢班老黑兄弟涉嫌販毒比人拉，先做到好似比人屈、自殺死。佢班兄弟亦唔係甘岩比人捉，係許司長出手既。所以明顯，佢地三個合作無間。」她向我展示元朗屯地的文件，親自告訴我:「上次你比我地整果隻usb, 入面有元朗果d地既前後圖則同改動，又有會計數目同户口轉入轉出。」
「甘仲唔夠料入佢地互相勾結私相授受咩？」
「唔夠料入佢地謀殺。」她言下之意，看到她野心不小。
「而我系你最佳人選。」我暗忖著這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