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只得你共我: 第一章 不。拯救

咬着未燃點香煙，一邊傾聽着冷氣機的水滳與凹陷的水泥地泛起一陣陣漣漪，一邊隨着旋律哼着老歌帶動腳步前往目的地。

「嗚……索索……嗚……」

空氣突然傳來一道溫柔且悽慘的哭泣聲，嗚咽着。打斷了我急速的節奏。這泣聲與我記憶中的重疊，想來應該是個女孩想強忍眼淚吧。
既然勾起了我心中的溫暖，我帶着胸中不停奔跑的好奇心，放輕了腳步。
一步一步，緩慢地邁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凝視着身前抱身哭啼蹲在地上的女孩，時間突然停滯。





難怪泣聲如此相似……高小曼……原來是你……
三年多的分離似乎沒令你過得更好，我的初戀。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校園內片刻不離的身影，還記得那時我們天真的山盟海誓，還記得三年前望着你背道而馳泣下沾襟的心痛。
當天穿着白色與綠色校服青澀的高小曼，今天似乎成熟了許多，灰色的連身裙加上黑薄紗的外衣，明顯是一個辦公女士的打扮。
只是為甚麼看似成熟堅強了的你還在哭呢?是上司的迎頭痛罵?辦公室鬥爭的折戟沉沙?事業上的鎩羽而歸?

不過我也並沒有資格關心、安慰吧。我再不可能為你握緊拳頭向辱罵你的男孩揮舞，令他不能吐出羞辱你的說話。也不可能緊緊擁抱你，去讓你的眼淚沾濕我的胸膛。將你從眾人欺凌的深淵中拉回人間，將你拯救。
畢竟，自從你進了大學，我去了學藝以後，因為環境的轉變，距離漸漸拉開。也許是我沒空陪伴你的責任，才導致分離，所以我並沒有拯救你的資格吧。

想念及此，我用打火機的火苗燃點口中的煙草，轉頭望向我的綿羊仔。為了不令她知道我的出現，我只能去坐巴士吧。
吞吐着口腔中的尼古丁，壓抑心中起伏不停的情緒，離開了後巷。





「我們分手啦……」

「我想知點解?」

「你唔覺得我地之間距離遠左咩?我上莊嘅時候你有冇支持過我呀?我係hall病緊嘅時候你又係邊呀?」

「你確定你唔係因為你個組爸?」

「你講咩呀?」





然後你便轉身離開。從你閃縮的眼神，從我六年來對你的了解，我便知道我並沒有錯誤猜測。

那天在下雨，正巧與我們初吻的日子一樣。截然不同的是分離之雨是苦澀的，初吻之雨是甜蜜的。

初吻時我們曾稚拙地許下山盟海誓。

「吻下去 便確定我共你 能同生 能同死」

更曾少不更事地約定蜜月的地點。

「趁渡假 覓勝地我共你 能從此 一起」

不過都隨着你的笑容逝去了，成為了我們愛情墳墓上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