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夢。
 
發過無數次嘅夢。
 
但無比真實。
 
「老豆我返黎啦。」男仔拉開佢屋企嘅門,同佢老豆講。呢個細細嘅唐樓單位,以往老豆都會坐喺廳嗰度睇報紙,等個仔返黎就會除咗老花鏡,講:「衰仔,返黎啦?」
 
但呢度冇,呢個夢入面冇。呢個夢只得佢一個。
 




「老豆?」男仔喺門口除低對鞋。
 
屋企好靜,成間屋只有鬧鐘嘅「答答」聲。細心啲聽,好似仲有啲滴水聲,「的答的答」。
 
男仔左右環觀,見到佢老豆對鞋喺門口個鞋櫃,照計應該喺屋企:「老豆?我返黎啦?瞓咗?」
 
「的答」「的答」
 
屋企唔係好大,男仔行入走廓:「老豆?我今日出糧啦,今晚一齊食餐好架啦!」
 




但冇人應。男仔突然聞到空氣中瀰漫住一種味。
 
「的答」
 
佢行向佢老豆間房。
 
「老…」
 
男仔被眼前嘅畫面嚇到講唔到野。佢老豆間房門虛掩,流淌住一啲紅色液體。
 




血。
 
間房流出一堆鮮血嘅血,揮發住濃重嘅腥味。
 
「的答」「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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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世英嚇到醒咗,成身冷汗。
 
「吓…吓…」佢不停喘氣。足足過咗五分鐘,佢先恢複過黎。
 
唞順條氣之後,佢喺床頭拎個打火機同包煙,點一支黎食。佢撓撓個頭,喺度諗番自己姓甚名誰,呢度係邊度之類嘅問題。
 
「錢唔係問題。」佢諗起身關芷怡同佢講嘅野。「你如果有咩開支,可以用呢張debit card,實洗實扣。當然,你如果亂咁洗錢,我都會知,所以我勸你唔好咁做。」




 
佢噴一啖煙,放髮下個腦,摸下張卡喺唔喺床頭。
 
摸到張卡,岑世英有啲興奮,對自己講一聲:「今次爽!」
 
終於可以扮下有錢人!享受下做有錢人嘅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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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今次有野要麻煩你。」Veronica將一部手機放喺電腦臺。
 
同佢講野嘅係一個戴住方框眼鏡嘅男人,坐喺電腦臺,呢度係佢嘅工作室。
 
Chris拎起杯咖啡飲咗啖,佢問:「飲唔飲咖啡?」
 




「好啊,thanks.」Veronica搵咗一張電腦凳坐低。
 
Chris起身去茶水位,拎個杯喺咖啡機度斟咖啡。佢轉身問:「你話有野搵我?喺咪咁好心黎探你嘅大學同學?」
 
Veronica睇睇呢間稍微有啲凌亂嘅工作室,佢問:「咁呢位同學過得點呢?」
 
「Living the dream. 美夢成真、夢幻生活。」Chris將杯斟咗嘅咖啡放喺臺面。「日日打program,覆email同畀客炮轟。」
 
Veronica聽到呢句野笑咗:「你仲係咁識講野。」
 
「要搞咩?」Chris坐番落張電腦凳,靠好條腰落張凳度,又飲啖咖啡。
 
「呢部手機。」Veronica指指臺面部手機。「我想你幫我解鎖部機。我入面有啲野想拎番。」
 
Chris聽到呢句,拎起部手機喺度研究。




 
「Chris,」Veronica神情嚴肅。「呢部野機密黎。所以我都想你保持呢個秘密。」
 
Chris眨眨眼,望下部手機,又望下Vero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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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靠衣裝」,睇一個人係窮人定有錢人,往往睇外表就知道七成。如果一個人著得好好睇睇,再揸架靚仔車出行,咁基本九成喺有錢人。點解講九成?咁唔排除有人好似以下呢位人兄咁,靠有錢人嘅庇蔭而扮有錢人。
 
岑世英拎住關芷怡畀佢嗰張debit card,瘋狂喺名店消費。啲名店前幾年食慣大陸啲大水喉,唔使用腦諗經營策略,又賺得多,養到佢地肥肥白白兼且唔用腦。而家大陸條水冇咗,佢地自自然過緊「寒冬」,突然見到有人使錢咁大方,都好意外。
 
而家嘅佢,揸住架Benz SL450,奔馳到比華利會所。比華利會所,廖家豪都係會員,佢個公事包入面,就有一張會員卡。如果佢而家應該喺香港,問下呢個會嘅人,可能會有用到嘅資料。
 
比華利會所位於市區,因為只受有錢人圈子玩,而有錢人往往唔鍾意同人分享地方,所以附近樹多過人、芳草萋萋。
 




岑世英揸車到比華利會所嘅門口,係一度西式風格嘅鐵門。大門寫住 “Beverly” ,門口旁邊有兩個保安企喺度。
 
岑世英探頭出黎,用手架高副超:「我想黎呢度玩。呢度參唔參人玩?」
 
保安問:「你想入會?」
 
「係。」
 
保安又問:「咁我會帶你去見呢度負責人,張生。有冇問題?」         
 
岑世英笑咗笑,擺擺手:「冇」佢心諗,問咩啲廢話,唔通唔入去?
 
「磁——」保安喺保安亭撳掣,開門畀岑世英開佢架Benz入黎。等佢泊好架車,保安帶佢去一間房。呢間會所唔算特別豪華,反而行骨緻路線,裝修簡潔,只加上少量飾物。
 
保安等岑世英坐低,斟咗杯水,然後走開搵嗰位張生。一個字之後,一個地中海嘅男人跟住保安行咗入黎。
 
等保安走開之後。岑世英笑笑,開聲:「呢位應該就係張生?」
 
個張生有一把溫和嘅聲,佢都坐低:「係。唔知先生點稱呼?」
 
「姓沈。」
 
張生清清喉嚨:「岑生,聽講你想入我地Beverly club。」
 
岑世英摷西裝袋。「呢度食唔食得煙?」
 
「自便。」張生問:「請問岑生喺點知道我地呢個會所呢?」
 
「嚓」岑世英點著支煙,望咗個張生一眼。「點解咁問?」
 
「問下姐。」張生觀察住岑世英反應。
 
岑世英橫睇掂睇個張生都唔似係「問下姐」。
 
「哦,其實都唔係咩大件事。咁啱呢排我得閒,咪諗住入個會識下人囉。」岑世英即場亂噏。
 
「張生,唔好為難呢位朋友。」門口一個男人微笑住入咗黎,著住馬甲,留住一頭清爽嘅短髮。
 
「溫生。」陳生見到入黎嘅呢個人,神色有啲難做。
 
個男人笑咗笑,向岑世英伸出友誼之手:「黎到嘅都喺朋友。溫友諒。」
 
「沈世明。」岑世英都伸出手,同呢個溫友諒握手。
 
溫友諒。岑世英一聽個名好熟口面,好似邊度聽過咁。
 
「沈生。頭先我喺門口經過,聽到張生佢話你想入黎玩。既然黎到,就都喺朋友。」溫友諒微微一笑。「張生,不如你畀下面我,帶沈生參觀下我地會所?」
 
「溫生,一切照你意思。」張生點點頭。佢又同岑世英講:「沈生跟我黎。」
 
「張生,到底你係負責人,定係溫生係負責人?」岑世英問。
 
「溫生係持有人。」張生回頭笑笑。「我係管理人。」
 
張生帶岑世英參觀個會所,個會所設施應有盡有:泳池、spa、有錢佬至愛嘅高爾夫歌場等等。
 
「張生,呢啲係你地搞活動嘅相?」岑世英見到走廊牆上面掛住一張張相,相隔離仲有啲旁述。
 
張生停落黎,望下啲相,回頭同岑世英講:「係。比如話,呢張我地搞緊船P。」
 
岑世英睇下張相,覺得有個女仔幾面善。佢睇旁述,見到個女仔叫「Cindy」。
 
「Cindy?」岑世英喺心度諗。「咁熟嘅?好似邊度見過。」
 
但佢一時間都諗唔起。
 
岑世英隨意睇,睇到隔離張相,又係船P,不過入面嘅人有啲唔同。
 
佢見到眼都大,相中人,正正就有廖家豪!佢要搵嘅人!
 
相入面除咗廖家豪,仲有溫友諒。有溫友諒都好正常,畢竟佢擁有成間會所。
 
岑世英突然諗起溫友諒係乜水,好似係本地一個有錢佬,有名嘅慈善家,成日捐錢做慈善基金。難怪佢聽過呢個名。
 
仲有…
 
陳耀華。
 
點解佢會喺度出現?廖家豪失蹤同佢有冇關?佢會唔會知道廖家豪嘅下落?
 
岑世英喺腦盤算住呢啲問題。無論係點,冇廖家豪,陳耀華就上到位。而家陳耀華係第一懷疑對象。
 
再睇個日期,旁述寫住二零一五年七月一日,啱啱好一年前。
 
一年前嘅七月二日,廖家豪搭飛機去法國做野。七月一日,佢參加咗比華利會所嘅活動。廖家豪嘅失蹤,呢個比華利會所同佢基本上脫唔到嫌疑。
 
「張生,」岑世英扮隨口問個張生:「因乜解究,兩張相都係船P,但啲人唔同嘅?唔同時間架?」
 
張生睇完張相解釋:「哦,呢兩張喺唔同日子影嘅。我地會所經常都會搞船P嘅,因為啲會員都幾鍾意。」
 
「咁一般係邊度玩?」岑世英問。
 
「都有唔同地方畀你揀,不過最多係西貢同長洲。」張生興致勃勃咁介紹。「沈生係咪都想玩呢個?」
 
「都幾。」
 
「我地前排先搞咗次。黎緊下星期會再搞多次。」張生望咗眼岑世英。「沈生,你想玩嘅話,而家跟埋我搞埋啲入會手續。」
 
「好。」
 
「陳耀華,到時你會唔會出現呢?」岑世英心諗:廖家豪失蹤關唔關你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