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演出完畢,全體工作人員出黎向觀眾鞠躬,台下掌聲雷動。
 
「天鵝湖睇咁多次都係咁精彩。」陳耀華對住坐喺隔離嘅Veronica講。「柴可夫斯基確實係大師,配樂完全發揮咗套劇嘅神髓。」
 
「確實係masterpiece。我覺得套劇嘅芭蕾反而係更重要。」Veronica講。
 
佢地兩個起身,隨住人流步離個劇場。
 
陳耀華笑住講:「你覺得好睇就得。」
 




「你請我睇呢套Opera,我應該要講句thanks.」Veronica講。
 
陳耀華保持微笑:「唔使同我講呢啲。睇套劇姐…」
 
「唔係,」Veronica有啲低落。「我覺得,我係度浪費緊你時間…」
 
陳耀華有啲愕然:「做咩咁講?」
 
「你知道,有啲係冇可能。我…唔想浪費大家時間。」Veronica停咗停。「況且,我唔知你係對我有意思,定係對我爹哋嘅公司有意思。」
 




「係咪關廖家豪事?」陳耀華面色有啲鐵青。
 
「係又點,唔係又點?重要咩?」Veronica不置可否。
 
「佢失蹤咗成年,你報警咁耐都冇消息。你幾時肯move on?」陳耀華有啲忍唔住。
 
「總之唔係今日。」Veronica講完就走咗,留番陳耀華一個人企喺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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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廣大廈,二樓。
 
「喂,錦哥,一個月到咗啦喎,點解我仲未收到錢架?」岑世英又著番佢套污糟西裝。
 
「岑生,呢排搵錢艱難呀,做雞都生活困難呀。」一個偏瘦嘅男人解釋。
 
「屌,又唔係你做雞,你收錢之嘛。」岑世英嗤之以鼻。
 
「咁我代表佢地權益嘛。」錦哥好似好自豪咁講。
 
「吸人血汗仲咁撚自豪,你不如去選特首呀?」岑世英諷刺。
 
「喂,冇講笑,如果我做特首?」錦哥拍拍心口。「全港叫雞一律九折,德政啦掛?好過而家嗰個一百倍啦。」
 
「唔好ff咁多,想唔想我照住先?想就磅水。」岑世英伸手出黎。「唔係難保差佬幾時上黎搗亂架。你知道我識唔少差佬架?」




 
錦哥冇計,行開去櫃桶度拎咗一疊錢,遞畀岑世英:「唉,岑生。呢度,你點下。」
 
岑世英點算啲錢,講:「啦,下次記住準時啦。遲啲你就明,其實我收得好均真架啦。」
 
岑世英將錢收好,行番上偵探所。佢喺西裝褸拎包煙出黎,點著一支煙食。
 
佢摷番關芷怡畀佢嘅資料開始睇,想搵啲頭緒。
 
「廖家豪,Derek, blah blah blah…」岑世英拎咗份差佬嘅報告黎睇。份野好枯燥無味,睇幾頁就想瞓。
 
「屌。」岑世英睇幾頁頂唔順,放番一邊,搓搓太陽穴。
 
隨手摷啲資料,佢摸到有一張突別硬嘅紙。
 




岑世英幾好奇下,抽出黎睇下,原來唔係紙,而係相。
 
張相影緊一間好舊嘅建築物,好似係一座倉庫。
 
呢張相放咗喺廖家豪嘅資料,應該喺佢影嘅?但諗唔明有咩意思。佢睇黎睇去都認唔到喺邊,放棄咗。
 
岑世英瞓喺地下,一路食住煙,一路沉思,直到一把聲打斷咗佢。
 
「大佬—」
 
係佢保鑣阿強把聲。
 
「大佬,係唔係度?」阿強喺門出面問。
 
「係度。」岑世英大聲回應。「做咩?」




 
「大佬,」阿強行到入黎,「今次…今次弊啦。」
 
「弊咩?你唔係話請假咩?」岑世英坐起身,覺得奇怪。「做咩咁快返?你阿媽嗰面冇事啦咩?」
 
「就係因為佢我先要搵你幫手。」阿強有啲黯然。
 
「講清楚啦屌你…」岑世英差啲講埋「老母」,但呢個時候講出黎唔係好啱,尤其阿強阿媽入咗院。於是佢收咗口。
 
「個醫生確認咗…」阿強繼續講:「係肺癌。醫生話,要盡快做手術,如果唔係就太遲。」
 
岑世英靜咗。
 
「醫生己經盡快安排手術。」阿強講。「問題係…」
 




「問題係?」岑世英皺眉。
 
「問題係手術費。成幾皮野,我畀唔起。」
 
岑世英嘆咗口氣:「就知你冇好帶契。得啦,筆數我幫你搞。」
 
「大佬,你有錢咩?」阿強納悶。
 
「冇。」岑世英又點支煙。「不過而家有大水喉。」
 
「大水喉?」
 
岑世英講:「你唔好理咁多。錢嘅野,你唔使煩。」
 
等咗陣岑世英又講:「你知唔知我做人嘅格言?」
 
「淫賤不能移?」
 
「我屌你呀!仲講笑。」岑世英一野敲落阿強個頭。
 
「係:好人難做,所以要做好人。」岑世英一字字咁講。
 
「大佬,我睇你唔似好人喎。」阿強又係度質疑佢大佬。
 
佢大佬即刻又敲佢個頭:「咁多野講?」
 
「大佬,呢句野咩意思?我唔係好明。」阿強搓搓個頭,又問。
 
「呢句野,係我老豆同我講嘅。」岑世英個樣好嚴肅下。「至於實際意思…」
 
岑世英諗咗陣先講:「我都唔知。」
 
阿強靜咗。
 
「喂。我唔係派膠。句野嘅意思,我老豆從來冇同我講過。佢只係叫我好好諗下。」岑世英係度解釋。「不過我諗,佢意思係想我做人唔好怕難,要迎難而上。」
 
阿強唔出聲。
 
「今次只係你人生一個挑戰,無論係點,勇敢面對。」岑世英食一啖煙。
 
「估唔到大佬你平日不學無術,竟然識講呢啲野。」阿強有啲刮目相看。
 
「一向都識。」岑世英又一野敲落阿強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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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喂?」
 
「喂。係我。陳耀華。」
 
「陳生,你想點呢?」
 
陳耀華講:「冇,你手頭上和實集團嘅股票,我好有興趣買落黎。」
 
一把男人嘅聲拎起電話:「做乜而家又話買?之前傾傾下話買,最尾又冇咗回事。」
 
陳耀華解釋:「哦,之前我因為某個人而改變諗法,而家唔需要再理嗰個人。」
 
男人問:「係咪因為太子女?」
 
陳耀華用把異常冷酷嘅聲講野:「我建議你照我提議去做,其他嘅野你唔使理。你理番自己其他生意仲好。你應該好明白,我係一個點嘅人。」
 
男人應:「…係。就照你意思。」佢聲調透出陣陣恐懼。
 
「就咁。」陳耀華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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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氏豪宅。
 
Veronica喺佢同陳耀華不快嘅對話之後,返到佢屋企。
 
「小姐,如果你肚餓,可以叫廚房去準備宵夜畀你。」管家見到Veronica返黎,即刻問。
 
「唔使啦,我唔肚餓。」Veronica擺擺手。佢一啲食野嘅心情都冇。
 
講完佢就上樓梯,行番自己間房。
 
Veronica打開房門,喺書臺度坐低,整理番自己嘅思緒。
 
佢望向窗外面,一個無敵大海景就喺出面。靜謐嘅海面同佢起伏嘅思緒成鮮明對比。
 
搵咗一年,而家終於有新突破。個偵探似乎真係名不虛傳、有啲料到,咁短時間就搵到新證物。
 
而家知道廖家豪喺香港,雖然唔知係生係死,但自己有個預感,自己好快就可以搵到佢。
 
Veronica諗極呢啲野嗰陣,佢部iPhone突然開始震,打斷咗佢思路。
 
佢拎佢部手機出黎,冇來電顯示。
 
Veronica皺咗皺眉頭,覺得奇怪。佢冇聽,由得佢震。
 
「嗚—嗚—嗚—」佢部iPhone低沉嘅震機喺深宵突別刺耳。
 
Veronica忍唔住,收咗條友線。
 
佢望住部iPhone。
 
部iPhone又開始響。
 
「嗚—嗚—嗚—」
 
又係冇來電顯示。
 
Veronica忍唔住,又收咗條友線。
 
只剩低窗外嘅波浪聲,同埋風聲。
 
同埋電話聲。
 
Veronica部手機又開始震機。
 
「嗚—嗚—嗚—」
 
Veronica隻手不停顫抖,佢覺得要聽呢個電話。
 
佢拎起身部iPhone,但冇出聲。
 
手機第二邊傳黎沙啞嘅聲音:「喂?」
 
Veronica冇出聲。
 
把沙啞嘅聲音乾笑一下:「喂,阿怡。我知你喺度。」
 
Veronica依然沉默,但個心已經震咗下。
 
「你唔出聲都冇所謂。我反正,係黎打個招呼姐。」沙啞聲繼續講。「而家唔介意嘅話,望一望你張床。慢慢拉開你張床被。」
 
Veronica顫抖住拎住部iPhone,突然留意到佢床被己經染紅。有種不安嘅預感襲上心頭,佢走過去,用第隻手慢慢拉開張床被。
 
映入眼中係一團野。
 
一團肉色嘅野。
 
一隻手。
 
Veronica嚇到講唔到野,千情萬緒卡喺喉嚨。
 
「Surprise!哈哈哈哈哈!」沙啞聲慢慢講,一路講,一路邪笑。佢似乎好享受對方呢種沉默,亦知道電話第二邊嘅人見到啲咩。「呢個,就當係見面禮。我好清楚你,亦非常了解你嘅野:我知你住邊,我知你行蹤,我知你做過啲咩。」
 
Veronica成身係咁震,佢控制唔到自己嘅恐懼。
 
「我之前叫過你收手,你偏偏要多管閒事。或者我之前講得唔夠清楚。我而家就親口同你講一次:今次就係咁,下次我唔擔保會送咩禮物。或者我會將你當係禮物,分成一份份咁送畀人。」沙啞聲縱聲大笑。
 
“I’m watching you. Babe.” 沙啞聲講完就收咗聲。
 
Veronica眼淚滿面、成身顫抖,想叫但叫唔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