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們兩人都彷似訂下了某種契約,沒有再打電話給對方,而我甚至很刻意地避開她工作的山東街,這令我不能再食網吧樓下那間幸運茶餐廳的著名出爐蛋撻。

而從暴龍定期給我的佣金知道,Amy…錯!是Momoko,她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連報紙的風月版也有提到,標題是「日本feel學生妹揸你隻Mouse」,但相片卻用上一個真正的日本妹,因為我記得曾望着她的AV自慰。
 我無心看內文,把報紙揸成一團,隨手掟落路邊的化寶盤。

有天我悶極無聊,行經投注站打算買張六合彩,門口有個生得像如花的職員問我幾多歲。
 「十八。」
 我隨便應了一聲,怎料他好像有心對我為難。
 「麻煩身份証。」
 「我就是覺得很麻煩,怎樣?」我已經不在乎那張六合彩,只想找人來臭罵發洩。


 如花仍然用一張欠打的臉望着我,我的粗口已如箭在絃。

此時,有人撞我一下,是暴龍。

「你做甚麼?」他一出聲,滿口煙臭味噴過來。
 「沒甚麼,正想打架。」我見有自己人出現,當然膽也大了,眼神不斷向如花挑釁。
 「來,剛剛中了場孖T,請你去飲茶。」
 就因為暴龍這句說話,我買不到六合彩,也打不成架,結果去了飲茶。如果因為他的出現,而令我損失了幾千萬,或令我少了一場官非的話,我應該相信每一個人的命運,隨時都會受到別人的影響。
 甚至是受到一匹馬的影響。



我跟暴龍去到彌敦道的敦煌酒樓,門口的知客小姐像見到財神一樣,對暴龍露出她的一大排牙肉。

「龍哥早晨。」
 知客知道我和暴龍一起,也以同樣禮貌對我打招呼:「老闆早晨。」
 我以前去屋邨的茶樓飲茶,父親叫我去攞位,那個永遠不懂得笑的中女知客,從未正面望過我一眼,她只會用兩隻手指夾一張紙仔伸到我面前,雙眼卻仍然望着自己的明報周刊。

酒樓外逼滿等位的人,當然,我們是直接行入去的,一位像許紹雄的經理帶我們去到一間貴賓房,房內只有一張大圓枱。
 「還有其他人嗎?」我覺得奇怪。
 「無啦。」
 「這張枱……」


 「我每次飲茶都是坐這間房的。」暴龍點起他的萬寶路,用力吸了一口,噴出來的煙霧,我怕會觸動火警感應器。
 房門打開,侍應已經捧着熱茶點心進來,隨便一望都有十幾籠點心,很明顯,暴龍一定是這裏的貴賓中貴賓。
 我夾了一隻鮑魚燒賣放入口,問:「這麼多,怎吃?」
 「這些都是經理點給你吃的,我的還未到。」

十分鐘後,一條清蒸老虎班放在我們面前。
 單憑酒樓內的侍應、經理對暴龍如何招呼,便知道他在旺角的確是一方人物,我心中暗暗對自己講:「將來我一定要得到這種招呼。」

「你有花名嗎?」暴龍問我。
 「無,就叫阿銘。」我已經吃了三隻蝦餃、兩隻灌湯餃,其他完全沒有碰過,已很飽了。
 「幫自己起個有氣勢的花名吧!花名是人改的,你稱呼自己做甚麼,其他人自然怎樣稱呼你!」
 他夾起一條魚尾放進碗內,再講:「這行未見其人先聞其名,一個好名等於一間公司的招牌……阿銘阿銘……冥通銀行又是冥,唉!不吉利,叫另一個名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