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會投資電影一直以來也不是新鮮事,主要目的是容易將銀紙漂白,拍電影猶如燒銀紙,不見得光的財政收入,一下子便可以合法地報銷,而且賣埠收入難以查證,這樣一來一回,銀紙便可以合法地流動了。
但組織在電影方面的活動不多,不及另一個大家族般明目張膽地拍戲,還自己去拍戲,所以朗哥在聽到我的計劃時,也不是第一時間便讚成的。
「投資方面……」朗哥最擔心還是錢的問題,他問:「大約多少?」
「一間像樣的寫字樓,幾個職員,普通裝修一下……」我將投資計劃說出,並將大約金額羅列出來,其實比投資一間茶餐廳還要便宜。
朗哥答應投資模特兒公司,主要是因為卡啦OK與夜總會的生意已經可以用慘淡來形容,而網吧甚至已經全面改革,「上網指導員」沒有了,只剩下那些不願回家的少男少女在打機。
這令我想起Amy,暴龍說她離開網吧之後,已經沒有再見過她,而我希望她可以從始離開旺角,找尋更好的將來。
但此消彼長,娛樂站的另一條線---翻版光碟卻做得有聲有色,幾個旺角的主要商場都差不多被翻版舖佔了一半。有些甚至在街舖營業,有如合法攞牌一樣,主理翻生意的高佬威當然身光頸靚,連帶他的兄弟也忽然意氣風發起來,有幾次在酒吧,朗哥覺高佬威的兄弟因為一些小事打起上來,這令兩派人馬起了齟齬,大家心病日增。
這一切都看在朗哥眼裏,望着從前只是替自己泊車買煙的小古惑,今天竟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不放自己在眼內,下早已恨得牙癢癢。可惜夜總會生意大不如前,梘發圍也苦無機會。




因為若楠一句說話,猛然令我想到在那些發明星夢的女仔身上打主意。模特兒公司除了可以吸引新血之外,另一方面也可以暫時安置那些失業的PR,好讓她們換一個身份,掛上Model這塊招牌去拍一些二、三線的港產片。當然,收入與以前在夜總會一定不能相比,但很多PR做雞做了這麼久,還可以做甚麼呢?我知道有很多姐姐就是那個時候做了「一樓一」,說到底也是自己生意,肯做的話,三餐一宿不是問題,有些高鐘的PR甚至在報紙賣廣告,所以有段時間,尖沙咀某大廈突然多了很多姐姐進駐,她們都是夜總會與卡啦OK的遺物。
而就在公司開始接收這批PR的時候,我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看過她的職員File,我才肯定是她---陳靜宜,我的中學同學。
還記得有位腿上紋有玫瑰花圖案的女同學嗎?她當年看見我的印水紙紋身,毫不留情地笑我幼稚。
「Hi…..」我在經理室重遇她,對她說:「好久沒見了,還認得我嗎?」
她先錯愕地皺一下眉,然後像發現我有三個鼻孔般驚訝地說:「你……你……」她像有口濃啖吐不出來,唇上誇張而且俗艷的口紅,一看便知是女人街貨色:「你係……叫…….朱志達!」
「郭家銘。」我說。
「係係係係係,叫郭家銘。」她的語氣好像是我自己猜到自己的名字。
「原來烈風哥就是你!這裏……」她點一支煙,環視這間房,說:「是你的?」
「我那來這些錢。」我取來一個煙灰缸,說:「我也是打工仔。」
「你好世界啦!」她的煙灰掉到地上,從冒牌Gucci手袋內拿出一部愛立信337電話,說:「給你電話我呀!有甚麼着數都可以找我呀。」她刻意地說:「我甚麼客都接的……那些黑鬼呢……我都Ok……不過價錢最好多些少啦….嘻嘻嘻嘻…..」


她露出一列爛牙,加上手臂上的針孔,我知道她的毒癮不淺,這類姐姐的見很多,她們很快便要去到廟街或者元朗企街,賺一百幾十的肉金。
我站起身,走到她旁邊,我伸手摸向她的頸,感到血管就在指尖跳動。她沒有反應,只管又點起另一枝煙。我順着頸項落她的胸脯,只覺瘦可見骨,我將手收回,對她說:「我可以看看妳那朵玫瑰嗎?」
她毫不猶豫,腿一張,手往短裙一拉,那朵玫瑰就在那裏。當然,那像墓地上的一片殘花。
「怎樣……風哥?」她將腿張得更開,露出一條T Back底褲,說:「我們來一場友誼波,當做……」她伸手摸向我的小弟,說「聚聚舊?」

我輕輕的撥開她的手,一想到她用同一隻手去拿起針筒,我便覺一陣嘔心。我說:「公司會盡量安排工作給你。」我指指她的電話:「我們會打電話給妳,記得不要忘記交電話費。」
「超!」她一臉掃興模樣,猛力吸吮最後一口香煙之後,將煙蒂往煙灰缸裏猛擠後說:「如果沒事的話,我走啦!」說罷,便往大門走去。
「唏!還有一件事……」我叫停她,說:「多謝妳當年那句說話。」
「下?」她一臉狐疑地離開,留下一室刺鼻的廉價香水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