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沮喪的一天。


天陰下雨,左腳連膝蓋都增添了瘀痕,又是外四內一,連其它舊瘀傷都一起隱隱作痛。

最慘的是又到星期一。

例會過後Rachael突然從後用筆篤一篤我膊頭問:

「你無咩事嘛?見你行路怪怪地既?」




「哦,無事,之前撞親吓啫。」
「痛到行路都要就住,唔好話無事喇,睇下跌打或者醫生啦!」
「邊使咁誇,自己捽下跌打酒咪得!」

突然間阿傑及Kevin一左一右地出現,把我夾在中間。

「係囉,佢咁大個人無事既!」阿傑笑著對Rachael說。
「就算要捽,都係佢女朋友幫佢捽啦,可?」Kevin也加上一腳。

他們的說話實際上都是對我說的。





「放心,咁大個人自己搞得點,自己點捽都得。你地咁好心就抬我返埋位啦!」
「你就想!快趕你既project啦!」他們同聲說道。
「呢度無我既事,我明既!」我拍著他們的膊頭說道,之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便先行轉身離去。

他們反應不過來的生硬笑容實在太有趣。

整個下午我都邊揉著膝蓋邊工作,還是致電診所預約一下。診所的姑娘告知最晚八點半要到,那麼我只好八點下班趕去。

那意味著明天一定要加班到夜深。





收到女友的whatsapp時便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七點,互相問候後我便準備下班。

Rachael因為客戶的新項目而加班,順利成章地兩名奇趣孖寶 - Kevin及阿傑也一起加班。

每次公司剩下我和奇趣孖寶時,都會討論政治。公司同事聚在一起有機會閒聊時都會有默契地避免討論政治,特別在雨傘之後。

彷彿政治議題是禁忌一樣。

「嘩!我睇到果段片時不知幾嬲呀!跟人全家唔使還呀?仲要係咁問候人娘親!」阿傑一臉不憤。
「琦琦衫都爛晒,唉,咁細個就要受埋晒咁大壓力。」Rachael嘆道。
「宜家連選都無得選,仲要比人搞,但又無人理咁,啲左報仲要大力抹黑,仲要點行?」Kevin激動地說著。

原來Rachael也跟我們意見相同的。





當我站起來準備離去時,孖寶很高興地跟我說再見。

「我都想收工呀!」Rachael慘叫著。

「今晚早啲收工喇,十一點後子時就到十四。陣間見到無頭既就唔係幾好啦!」我笑著說。

Rachael臉色刷的一下變白,連手上的工作也停下來。

「Rachael夜收工呀,你地要送人返屋企至好。」之後便馬上逃離現場。

機會已經給了他們,希望明天他們不要找我麻煩。

這晚醫生給不出任何意見,只說可以幫我抽血去化驗,無奈之下只有照辦。

今夜整條街都是燒衣紙的味道。





感覺都沒甚麼胃口,隨便在M記吃個沙律餐便回家。

總覺得沒甚麼精神,第一時間去洗個澡清醒頭腦。

洗完澡眼見仍未到十一點,現在去睡覺便太可惜了,還是馬上抓緊時間看套電影,今晚突然想重溫<國定殺戮日>。

我如常關掉所有燈來欣賞影片,到破門而入那一幕,突然砰的一聲變得異常迫真。

不對,也迫真過頭了吧。

我從梳化上彈起來,接著電視突然自己關掉,全屋一片漆黑。

難道家裡短路?我往茶几的方向摸索電話,希望用它來當電筒。





「砰!」

是我家的門。

我一摸到電話便打開電筒功能並照向大門方向:門口仍是關著的。

我躡著步走過去,想透過防盜眼一窺究竟。

沒有人。

我馬上按了門旁的燈掣開燈,家裡一切如常。我接著在家轉了一圈,把所有燈都開了,沒有人闖入的跡象。最後我試著再打開電視,一切都沒問題。

到底出了甚麼問題?不過已經沒了心情繼續看電影,還是早點去睡。

這晚是我自懂事以來第一晚考慮著要不要關燈睡覺,最後為了安心,我還是由它們都亮著好了。





睡吧。



「砰!」
突然把我驚醒,我一望電話:04:44
赫然的是全家的燈都已經關了。






我明天都是戴著阿權送的佛珠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