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陳樂兒馬上說:「你在想什麼?一直心事重重的。」
「如果剛才早知道她看得見你們,我就能把你們放別處──」
「跟你無關,不用擔心的。」
「是啊,說起這個樂兒你更要負責吧,看別人都嚇得半死了你還要衝過去,是不是不幫人你就得死啊?」
「我……」
「這個不重要,不和你吵。」梅杏盈轉過來看著我說:「我妹妹有打過電話給你嗎?」
今天沒有人打電話來,我也查看了電話紀錄,沒有未接來電。
「沒有。」我說。
「啊嗚,我妹妹……」梅杏盈看上去很是失落。
「那個,剛才的事對不起。」陳樂兒說。




「你很煩啊,站一邊去。」
陳樂兒先是被嚇呆一陣子,然後哄到我的耳邊,小聲說:「喂,進房間,我有事和你說。」
我們進了主人房,關上門,陳樂兒盤坐在床上,很認真地說:「徐卓豪,我覺得我們要去處理一下杏盈超級想念她妹妹的事。」
「這……我也知道她掛念她妹妹,很正常啊,要去處理嗎?」
「當然要。你沒有留意這三天以來,杏盈都因為妹妹的事而相當消沉嗎?」
「這確實是真的,但是我們有什麼方法能夠處理這問題?跑去和她妹妹一起住嗎?先不管對方或梅杏盈會不會同意,她妹也看不見她,要交流只能勉強寫紙條,有口難言,住在一起只會令她更傷心吧。她過幾天就會好過來的,你和我也不是這樣跨過去的嗎?」
「雖然這樣說……她這麼傷心,妹妹對她的的意義絕對比起一般親人更大吧。你忍心看到她繼續消沉下去嗎?」
「那……其實也有點不忍心啊,但她和妹妹之間互不相見,這是事實吧,這是命運吧,也沒有方法啊!」
我想了想,人類要改變強加於自己身上的命運,比登天更難吧。我們三個人,還有今天外面的生還者、家屬,能夠改變命運嗎?沒有吧!人死如燈滅!所以說,這世上沒有方法可以挽救命運呀,要擺脫生離死別,只有寄望時間,希望把思念隨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過去,其他的方法,通通都是多餘的吧……
「有方法呀。」




「啊?你有這麼強?你是要回到過去,把飛機趕走嗎?」
「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她說:「我只是想讓她心情好點,回到當初她那種精神飽滿的狀況而已,這個我倒是有辦法,不過……」
她抓住我的手腕,搖動著它說:「要你幫忙,求求你了。」
能有什麼方法啊,梅杏盈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形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回到當初的情況真的好嗎,陳樂兒你真的這麼想被她罵嗎……
「說來聽聽。」
「叫出一個低年級的女生出來。」
「嗯……多叫來一個人有什麼用?」
「她或許可以替代妹妹在她心中的位置,可以成為她的精神寄託,也可能成功轉移她對妹妹的注意,更甚者可以多一個人分擔感受,很好吧?」
「這……或許可以。」我說:「但是我能叫出什麼人來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萬一叫出不如理想的怎麼辦?比如說,叫出一個高大運動型的男生,這種還好,如果和她一樣德性的,不就要觸發世界大戰嗎?」
「你召出什麼人不能控制,但我能預知你會召出什麼人的。」她說:「上一次我回學校,在召出梅杏盈之前聽得到思念親人的歌聲,現在對比一下也很準確呢,我有信心可以憑聲音能叫出什麼人來,不如理想的就改天再試。」




她這個方法,成功的話固然理想,失敗的話最壞打算就要命令他們別製造麻煩,我不希望得出這招,而且梅杏盈她會不會想多一個人呢……不過,如果再多一個人,我也更能看清她們的內心世界吧,相比要不要命令她們,我更想看清她們的想法,反正明天去學校一試也無妨,不一定真要把人叫出來。
「好吧,的確可以試試看,但是梅杏盈她想不想我這樣做?」我說。
「問問看吧。」
她走出房間,激動地向梅杏盈說:「喂,杏盈!」
梅杏盈瞅她一眼,說:「什麼事?」
陳樂兒被即場被潑了一盤冷水,變得像梅杏盈剛才般失落,就連動作表情也一模一樣。
「我明天要去學校,你可以嗎?」我說。
「哪有不可以的,去就去,你去做什麼事?」
「可以啊。」她說:「如果你不擔心再多一個類似陳樂兒這麼煩的人出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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