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一如房若妍所預測,紀展誠告訴我他們找到一個適合攻擊許建安的地方,要帶我們去看看。於是我們坐上他的七人車,隨他到了元朗一處不知名的偏僻地方。
我們一下車,只見到一座空空如也的鐵皮倉庫,外面泊了兩台私家車。四周除了幾個貨櫃和一兩幢村屋以外,全是長滿雜草的泥地,感覺比川龍更荒蕪。
葉詩雅早就到了現場,應該是坐那些泊好的車過來的。她身邊還有梁育倫和幾個我從未見過的男人,在倉庫大門前弄著機械設備。
她看到我們下車,便快步走來,說:「你們終於到啦,昨天我和羅紗莉在電話裡談了一下,覺得可以先試試做一個電磁門,還有之前說過的「橫跨全房的磁石」等等點子來利用房若妍的能力,所以我今天早上帶了一些材料過來,現在都差不多安裝好了,等會就可以讓房若妍試試。」
「這麼快?你不用等羅紗莉測試過房若妍的能力嗎?」紀展誠邊說邊從車尾搬出一箱箱的裝備。
「董慧瑤昨晚說時間緊迫嘛,我們就再做快一點。我和羅紗莉商量過,覺得可以先在實地試驗,看看有沒有用,再決定最後要用什麼工具。」
「我們確實是沒多少時間了。」董慧瑤說:「這個倉庫是我在剛辭職地產代理那邊拿到手的,早晚都要介紹給租客。現在頂多只能拖兩星期,再久的話會引人懷疑的。」
他們一晚之間居然談了這麼多事,效率會不會太快了點……
「如果只有兩星期的話……我們來得及準備嗎?」我說。
「這要看你了。」葉詩雅說:「如果你準備好的話,我們很快就做完份內事了。」




「別把他們迫太緊了。」紀展誠攔在葉詩雅前,說:「太大的壓力對他們,特別是徐卓豪來說,會影響身體機能,絕對不是好事。」
「明白了……」葉詩雅似乎有點不順氣,過了一下才說:「我先去調查一下許建安近日的體能。如果他太強的話,我們就別和他硬碰了。」
葉詩雅馬上提起她的手提電腦,正要跑去設置電磁門的人們,董慧瑤「喂」的一聲叫住她。
「這種東西你也調查得到?」她說。
「你就是不相信我囉?」
董慧瑤沒再反駁下去,好像不想挑起爭議。
「我會去查查許建安近日的活動,如果他的活動數變少的話,代表他的體能轉弱了。我就不信徐卓豪帶著三個同學會令他身子變差,許建安帶著三個『召喚靈』還可以強壯無比的。」
葉詩雅丟下這句就轉身走了。
感覺今天的葉詩雅脾氣很差,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對了,查瑋倫今天不在,會不會和他有關?
「葉詩雅是不是出了點什麼事……」




「不是,出事的是董慧瑤。」紀展誠說。
她站在另一邊掃視著倉庫,對紀展誠的話毫無反應。
「喂!」
紀展誠用幾乎是吼聲的聲線向她那邊喊,她才望回來。
「有事嗎?」她說。
「你和葉詩雅怎麼了?」紀展誠說:「她好像看你不順眼的。」
「沒問題,我平時也是這樣叫她的。」她說:「她大概是『那幾天』不方便才會這樣吧。那麼我們現在去檢查一下倉庫內部吧。」
董慧瑤也向著前面走了。
紀展誠在我身後嘆了口氣,小聲說:「對她們兩個而言,『那幾天』大概要延續幾年吧。」
「她們兩個之間有過節嗎?」我說。




「這種事情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你也最好不要知道。」
紀展誠拍拍我的肩膀,說:「這就是女人,你再大個幾年就明白了。」
我聽得出紀展誠想和我說有關女性的事,但是現在談這個似乎不太適合吧,畢竟我……身後還跟著三個少女的。
我回頭望望她們,陳樂兒和房若妍沒有什麼,梅杏盈則好像不喜歡紀展誠的話題。這個話題有一半也算我開的吧,希望她別亂怪我好了。
「來吧,我們進去視察一下。」紀展誠說。
我們跟著他和董慧瑤入到倉庫,裡面是一個大鐵皮圍成的空間,頭頂有幾盞用長鐵條固定在天花板上的黃光射燈,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物件。
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我發現那些掛燈,有機會變成許建安的武器。那些鐵條和燈看上去沒有多重,許建安那邊或許可以利用控制物件移動的能力,把這些燈弄下來打傷我。
「這些燈會不會太鬆?它們或許成為許建安的武器……」我說。
「我不肯定許建安能不能把這些燈搶下來,但一般來說這些天花板上的射燈至少重一公斤,在天花板上是足夠穩固的。」董慧瑤說。
紀展誠正環望著整個倉庫,他聽到我們的話後,也向上望了望天花板。
「我也覺得是這樣。」他說:「而且我們未見過許建安可以控制這麼高的東西,我相信他用不到這些燈。」
我說:「那還好一點……」
「董慧瑤,這地方會不會太大了?」紀展誠說:「許建安那邊或會隨身自備小型武器,譬如鐵條之類的防身。我擔心這個場地這麼大,他們用能力令武器飛來飛去的話,我們根本無法靠近他。」
「我想的剛好相反。」董慧瑤說:「空間夠大才容易閃掉,這地方太窄的話,想跑也跑不動。」
她又轉過來看過我,說:「你是負責上陣的那個,你認為呢?」




「我?我也不清楚……」我說:「我猜要看許建安的攻勢吧,如果飛過來的東西少,地方大一點會方便閃避。而且他沒有多啦A夢的百寶袋,身上也摸不出多少東西吧。」
我一說完這句話,董慧瑤就盯著紀展誠不放,似乎不甘示弱的。
「我們練習去。」他說:「你在這裡等等,我拿裝備。」
紀展誠先到倉庫外面,拿裝備去了。
董慧瑤見紀展誠走開了,便說:「那我去打點其他事情了,你們自便。」
她也離開了,留下我們在若大的倉庫裡。
梅杏盈在我身後「唉」了一聲,然後說:「這裡的人事關係這麼複雜,天知道會不會影響我們。」
「很複雜嗎?我不覺得啊。」陳樂兒說:「如果他們都很親密的才可怕吧,那樣和邪教真沒分別了。」
「光看葉詩雅和董慧瑤兩個人,就覺得她們沒可能合作了。」
「也不一定吧。」陳樂兒說:「梅杏盈,你覺得我們兩人關係怎樣?」
梅杏盈迅速吸了一口氣,像是被嚇倒了,然後她的視線旋即從陳樂兒身上移開。
「我不予置評。」梅杏盈說。
「是嗎?」
陳樂兒走前幾步,身體貼近梅杏盈,連臉都快互貼著。梅杏盈臉上有些疑惑,但好像不太反感陳樂兒,也沒有走開。
她們就這樣貼著幾秒鐘,然後陳樂兒自己縮回去。




「看來你也明白了呢。」陳樂兒說:「等會練習時加油吧。」
梅杏盈也沒再回話,她就在那邊和房若妍一起靜靜地等待,直到紀展誠抬著裝備回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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